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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嫁妻子走后,剑尊道心破碎了(53)

其灵力之强大,居然让蛇妖有一种神魂俱灭的恐惧感。

蛇妖好歹也有几百年道行,又有魔尊的妖气辅助,他不至于被寻常的修士困住……除非、除非来的这位师兄,是元婴期的大能!

在此世界,修士引气入体,筑基灵台,结丹结婴后,便是高境界的剑尊,自此再行修炼,便能达到大成真神境界,也就是飞升上界。

金丹修士,蛇妖对付过,他们便是造阵,也决不会如眼下这个阵法这般纯粹……难道此人境界比金丹还要高深?

不可能啊,世上有几个结婴的修士?便是各大仙宗,也无非是寥寥几位长老和掌门方能触及结婴境,印象中,如此年轻修士结婴,蛇妖也只听过那位天生剑骨的玄剑宗弟子。

难道、难道。

蛇妖瞪大眼睛,显出妖相:“你是江……”

没等他将那个名字说出口,一道锋锐的剑光便破空而来,直接刺碎他的咽喉。

蛇妖捂住喉咙,痛苦地挣扎。

趁此机会,柳观春猛踹他胸口一脚,连滚带爬地朝远处跑去。

前方的光亮处,立着数十把受灵气驱使的光剑。

长剑围拥的中心,隐隐有一个高大的男人身影。

柳观春知道,那是白衣师兄。

她得救了!

“师兄!师兄!我在这里!”

柳观春的灵台还被鬼咒封住,竹骨剑在她手中不过废铜烂铁,她无法运剑逃脱。

可是蛇妖即便濒死也没有松开她的脚踝,触手一寸寸缩紧,意图将柳观春拖回法阵,与她同归于尽。

柳观春急得满头大汗,但她的皮肉已经被蛇鳞刮擦,骨血溢出。

满地都是蜿蜒崎岖的红色,瞧着触目惊心……

柳观春最擅忍疼,她决不能被蛇妖拖回去!

和妖邪死在一起,还死得这么难看,真是太可笑了!

“绝对不要!”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柳观春爆出一股蛮力,她举起竹骨剑,用力往自己的脚骨砍去!

即便要自伤,她也要割开蛇妖的尾骨。

她会活下去,她绝对不能死。

哐当一声,薄刃出鞘。

刀剑相击的响动震耳发聩,两刃相接,竟流泻一地火花。

柳观春的竹骨剑没能砍中小腿,在她挥剑的一瞬间,另一把凝霜的长剑当空格挡,阻止她自。残。

顷刻间,一道灭魄灵符随之飞出,紧紧缚上蛇妖的长尾。

符箓加身,符文涌动,罡风四起,草木摧折。

蛇妖像是触碰到什么凶残的恶物,倏忽发出惨烈的尖叫,他见鬼似的蜷缩,巴不得快点窜逃。

柳观春的腿没了妖物的桎梏,她劫后余生,急忙往前爬了几步。

蛇尾已经不见踪迹,柳观春惊魂未定,腿骨发抖。

她凝神看去,双腿完好无损,只是留下几圈难看的、血肉模糊的伤疤。

她没有缺胳膊少腿,她活下来了。

柳观春庆幸地笑了下,胸口剧烈起伏,她还在喘气。

随后,她看到远处的剑阵迅速收网,将那一只凶残的大妖紧密包裹。剑气幻化的光网收缩,剑气

千丝万缕,越绞越紧,竟如钢刀一般逼向蛇妖,将他凌迟,碎成一团肉糜。

此为最高境界的灭妖阵,手法残酷,毫不留情。

红莲业火霎时焚起,蛇妖罪孽深重,他被业火焚烧肌骨,最终灰飞烟灭,只浮出一颗金色的魔核。

柳观春将魔核握在掌心,久久无言。

柳观春知道师兄来了,她回头望去。

月华流泻,雪枝素洁。

密林之中,男人渐行渐近。素衣翩翩,乌发飞扬,一双凤眸寒若秋池,手中并无执剑,可一言一行都剑势凛然,压迫感十足。

这是战意浓郁的师兄,他还没来得及收起杀气。

柳观春怔住。

她看到师兄白衣如雪,可自己身上的嫁衣早在逃跑途中破损不堪,就连绣鞋都弄丢了,实在太狼狈了。

柳观春不想成为师兄的累赘,她咬着牙爬起来。

她想做给师兄看,她没那么娇气、没那么弱小,她在变强,她不会拖累师兄。

可是,脚上皮肉被剜去一块,血流如注,实在疼得厉害。

柳观春鼻翼生汗,才能堪堪忍住泪意。

她努力扬唇,对师兄一笑,示意自己安然无恙,一点事都没有。

可是,这一幕落在江暮雪的眼中,却十分古怪。

若非他出手迅速,柳观春为了逃生竟真会斩断自己的足踝……她大可依赖师兄,大可再等一等。

何必坚强到这一步?

江暮雪不懂。

他听到自己沉声唤了一句:“师妹。”

柳观春听到这一句亲昵的呼唤,隐隐有种熟悉感,涌上心头。

不知为何,她忽然眼睛发酸,鼻尖刺痛。

她抹去眼泪,莫名又朝着师兄伸出手。

她只是想让师兄拉她一把,因为她腿太疼,站不起来了。

可没等柳观春开口,她竟看到江师兄屈膝,倾向自己。

素白的衣袖环上柳观春的膝弯,修长的手指抵在她的后腰。

江暮雪将她横抱进怀中,稳稳地困在臂弯。

柳观春被人抱起,她呆呆地看着这一幕,不知该说什么好。

柳观春嗅到一股很香很香的雪气,她看到自己褪去罗袜的足尖淌下血迹,一滴又一滴,凝在师兄的白袍上。

红得刺目,红得炽烈。

柳观春的指骨攥了又松,松了又攥,无所适从,手足无措。

她把江师兄……弄脏了。

可江暮雪,好像不嫌弃?

江暮雪抱她御剑,许是见她衣衫单薄,他又幻出那一层光茧,稳稳护住怀中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