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柳观春,是配不上剑骨奇才江暮雪的外门师妹,是与江暮雪云泥之别的低阶女修。
大师兄偏爱的人是唐婉。
如今,梦该醒了。
柳观春握紧手中的竹骨剑,这是白衣师兄给她的勇气。
她终于能从那场幻梦里爬出来了。
柳观春推开门,她看到屋中站立的男人。
一身白衣玉冠,面如冠玉,连飞雪都钟情他。
柔柔的雪絮吹过江暮雪无暇的衣袖,流风回雪,般般入画。
江暮雪一如既往干净无瑕,不容人染指。
柳观春看着他,忽然笑了。
她喊他:“江师兄,好久不见。”
江暮雪轻皱眉,似有疑惑:“师妹?”
柳观春却没心情同这个幻境里的夫君寒暄了。
她握紧手中剑,步步紧逼。
她说:“师兄,看着我。”
“师兄,我不是唐婉,我是柳观春。”
她要让江暮雪厌恶,要让江暮雪唾弃,她要从这个幻境逃离,她要粉碎这一切,她要让所有美好的记忆失常。
柳观春……决定抛弃江暮雪。
她靠近他,踮脚,手指搭上男人洁白
的衣襟,她拽他靠近。
等江暮雪错愕低头,柳观春的目光落在他寡情薄意的唇上。
他的唇竟也是红的,比眉心守元印都要艳。
柳观春下定决心毁掉这一切。
如果这是幻境,那么江暮雪亲眼目睹他被一个外门女弟子轻薄,他一定会震怒,从而导致幻境失常。
思及至此,柳观春闭上眼。
“师兄,你看清楚,我是谁……我是柳观春……”
柳观春的眼睫轻颤,鼓足勇气吻了上去。
江暮雪的唇好凉,和他的手一样凉。
他躲不开,他被迫承受。
只是浅尝辄止的一个吻,柳观春没有过多留恋。
可就在她吻了江暮雪的一瞬间,幻境破碎,风雪骤起,剑气澎湃。
柳观春忽然觉得心腑一阵钻心的痛,她看到自己的腕骨里有黑血涌动……除了幻境以外,她还中了其他招数!
柳观春喷出一口血,意识涣散,陷入昏迷。
柳观春想,这番话,她想对江暮雪说,想了好久。
可惜,眼前的男人,只是大魔塑造出的幻境假象。
可她不知的是……眼前之人,并非幻影,而是真正的江暮雪。
江暮雪在莲花镇中开路。
他时刻看顾柳观春,谨防她境界低微,陷入幻境。
而江暮雪生来有“破妄”神技,他不会为任何幻境所迷惑。
只是此为修士底牌,他从来不曾告知外人,就连他的师尊都不知此事。
幼时,江暮雪能透过皇贵妃的红粉皮囊,看出她的九尾狐真身。
长大后,随着他的修行精进,他还能破开所有妄图迷惑他的幻阵、梦阵,他不会被任何幻术蛊惑,他能认清所有术法伪造的皮囊之下的真身。
当江暮雪发现柳观春陷入幻境之中,他有意去引导她破阵。
可是,不知柳观春看到了什么,将他认成什么人,她竟直直朝他走来。
江暮雪看到柳观春含泪,看到她一脸哭相,非要笑着说话。
他看到她忽然喊自己“师兄”。
他看到她忽然踮脚,与他气息相织。
柳观春伶仃的臂骨抬起,揽住江暮雪的颈子,拽住他的衣襟,她一遍遍告诉他:“我是柳观春,师兄,看清我……”
守元印明灭不定,红光灼灼。
直到柳观春吻上他……她拉他坠下神坛,她将一个柔软的吻印在他的唇角。
放肆!
她怎么敢……
江暮雪终于推开了她。
第20章 下山(十)这七年里,江暮雪直到最后……
不知为何,柳观春明明吻了幻象里的江暮雪,可她却还不能从这个幻境里逃脱。
她看到有蛊虫在手臂中涌动,不住往胸膛处攀爬……柳观春意识到,她不止中了幻术,她还中了大魔设下的蛊阵!
大魔想将她困死在这里!
柳观春的心肺剧痛无比,双脚又陷进厚厚一层白雪之中,她整个人被霜雪冰封,眼皮也沉重无比。
柳观春困倦地闭上眼,倒在了雪地里。
这一次,她又做梦了。
她梦到迷魂梦阵里的那七年。
彼时,她已是江暮雪的妻子,她与他喜结连理,成了亲密无间的夫妻。
柳观春顶着唐婉的脸,日夜小心地陪伴江暮雪。
但好在,师兄性情温蔼,即便柳观春偶有不对劲,他也全不在意,柔善地包容。
只是……
每到夜里,柳观春总觉得师兄一身的凶相。
她跌进红尘幔帐,身上不着丝缕。
受凉的膝盖屈起,后臀被江暮雪一只宽厚的手托举,被迫缠上他。
男人的窄腰肌理冷硬,总是磨得她,膝盖发红。
就连腿。侧的一层薄肉都泛起酸麻的痛感。
柳观春杏眸含泪,失神地仰望床帐。
偶尔,她会伸手去碰江暮雪的眉心,明明只是幻境,可他额上的守元印却光芒黯淡,若隐若现……每到这种时候,柳观春的心里就会涌起一种难言的罪恶感。
她是不是把江暮雪拉下神坛了?她是不是毁了他?
直到男人滚沸的指骨蜷起,抵在她的下颌软。肉。
“专心。”他不喜她总看旁处。
柳观春眨眨眼:“不要遮住我的眼睛。”
她不喜欢陷进黑暗里。
隐隐的,她好像听到师兄叹气了。
江暮雪一双凤眸灼热,拇指在她的唇上碾压,指腹擦过少女不平的唇纹。
他又吻上她,细细绞着柳观春口中柔腻的舌,翻来覆去地吮,直到柳观春声音颤抖,眼角染出芙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