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灾都是我的卡牌(108)
现在,挑喜服的本尊就在身旁冷笑。
“我道你怎么不感兴趣,现在看来,原来是懒得敷衍。”
这说的也算是有几分道理。苏执象缩缩脖子。
心虚时候,自然没心情搞这些,她看着那些物件,就想到它们背后沉甸甸的情谊和含义。
哪怕不是华昼族,在联邦人眼中,婚姻也是人生第一档大事了。她这样草草把人生大事当做手段交付出去,根本不会有心思选穿什么。
都所嫁非人了,心里的刺根本不是一两个物件能平的,每看一次都是往心里扎刀片。
剧本还在继续。
幻象中,苏执象的低落引起了弥殃的注意。他最擅长察言观色,何尝看不穿她的异样?
他从身后抱住她,脑袋搁在她的肩上:“耽搁些日子也无妨。”
他不缺的就是时间。
等得起,不怕等。
然而幻象苏执象有任务在身,她摇摇头,表示自己只是有些害怕这种承诺的仪式,并非排斥。
“分明就是排斥。”弥殃在身边又是一阵自嘲,“我当时昏了头信你。”
苏执象:“……那多谢你没看出来。”
到最后,所谓婚礼的仪式在苏执象要求下全部从简。
弥殃以为是周围有邻里,她放不开,欢天喜地的表示出去之后补个盛大隆重的。苏执象则附和的笑笑,没有戳破他的美梦泡泡。
很快,婚礼时日到了。村民们喝完喜酒早早各回各家,不打扰今晚的主角卿卿我我。
送走宾客之后,两个幻象青涩别扭地走进屋内,门掩着就快关上,弥殃上前把门卡住,示意苏执象先进。
后面就是结契和封印了,即将进行的事情,两人都不止是清楚。
苏执象眼角抽动。
“你这也要看?”她忍不住吐槽,心中后悔为什么要可怜他以至于答应这个要求。
给幻象留点隐私行不行,真的挺害臊。
弥殃没说话,静水流深地等她。
苏执象拗不过,斜过身子钻进屋内。
屋内灯光暗淡,有一个会制蜡的姐姐送了不少漂亮的香味蜡烛,屋内火光温暖,香味也带着热度。
将要发生的事情,就在这种暧昧的香味中一点点牵扯出来,带着欲/望的底色。
只是只有苏执象知道,底色之下,只有不干净的算计,无关情爱,无关萌动。
适应那种让人恍惚的熏香之后,苏执象注意到屋内传来抽泣声。
她走进去。
幻觉对二人的存在一无所知,照例在里间更衣盥洗。
那抽泣声起先压抑着,后来见到幻象弥殃不在,便放纵了些。
幻觉苏执象一边吸着鼻子,一边用衣袖抹眼泪。她动作小,哭也放不开,显得愈发委屈了。
烛光昏暗,她眼角因为淌眼泪的泛红并不明显。
时间过去太久了,苏执象都忘记自己在这时候还哭过。
她一直不是强大的人。展现出来的担当和理想都是来源于实力的底气,等实力解决不到的时候,她弱小普通的一面就暴露无遗。
若是没有师傅,她应该会长成一个很脆弱的哭包吧。
如此旁观着另一个自己这么伤心,苏执象都有点触动了。
不过使命大过天,总不能功亏一篑。
只哭出两串眼泪,“苏执象”就调整好状态。侧坐在床边散开头发,将首饰慢慢拆下来。
随后“弥殃”走了进来。
他脱掉了繁冗的传统服饰,只搭着一件睡袍,黑发松松的束在脑后。
见到苏执象还未换衣服,他走过去为她松掉脖子下面的盘扣。
画面开始不忍细看了。
苏执象赶忙去推弥殃,不管他要整哪出,好歹也跳过这段剧情。
后者却执意要讨厌,反手一扣,将她整个人扭向幻境主角的方向,还颇为恶劣地掰过她的脸正对过去。
幻象弥殃本意只是相帮“苏执象”松松扣子,手都没有碰到她任何一寸皮肤。奈何“苏执象”从送客开始就紧绷着,显然会错了意。
她推开他:“我自己来。”
她从床边站起,唇抿着,素来柔和的脸透露出几分视死如归的棱角。
袄褂、裙摆、刺绣腰饰……繁复的喜服一件件落在地上,大红色在脚下聚成堆。
最后,“苏执象”身上只留下贴身穿的吊带衬裙。
这个过程她做的干脆利落,即便不愿,也还是爽快的很。
她的肢体和表情是那样割裂,“弥殃”被她的主动惊到,恍然一瞬,最终还是聚焦在她郁郁寡欢的眼睛。
“我不是那种人。”
他笑着拉住“苏执象”垂下的手,眼眸深深,却不急色:“没准备好就没准备好。今天已经足够开心了,不必勉强。”
看着二人交叠的手,“苏执象”摇摇头。
她抽出手在幻象弥殃胸口一推,翻身坐到他的腰腹位置,细长的手臂伸过去,撑到“弥殃”肩头。
她脸上的排斥和不愿已经消失不见,眼神垂着,唇瓣淡淡的没什么血色,居高临下,无喜无悲。
一滴清泪顺着她的脸颊滑落,凉凉的滴在“弥殃”袒/露的胸口。
仅此一滴,等“弥殃”定睛再看时候,就连泪痕都消失不见,仿佛那滴泪从未发生过。
“呼啦啦”。
“叮铃铃”。
床下亮起蓝色的火焰,沿着不知用什么燃料画出的阵法燃烧起来,烧成一个巨大字符。六条铁链穿空,居然直接钉死了这片空间。
平凡温馨的婚房,忽然间就变成了阵眼。
到了这份上,傻子也知道不对劲了。
这些稀奇古怪的术法难以看穿,背后的意图倒是图穷匕见,毫无掩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