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同人)当红楼女儿进入其他名著世界(316)
平儿笑了,握住她手道:“我们都要小心,将来还有许多的大事要一起做呢!”
探春也笑了,认真地点了点头。
送走平儿,她独个儿坐船回山寨,阳光照耀下,山泊水光辚辚,她的心一会儿在江州,一会儿又到了花荣那张冷峻的面容上。
回到家,花荣坐在院中,看花小宝练枪,见到探春回来,他冷淡地点一点头,转身走了出去。
直到月落日出,探春在大演武场才又见到了他,神色憔悴,下巴生出青青的胡茬,骑在白马上,大声呼喝着寨兵们操练。
探春初次带军,也不好分心,领着众人骑射一回,又试探着演练了个书上读过的最简单的一字长蛇阵。
梁山马军,除了花荣、秦明带上山的那些军士,余下的不过是种过地的平民、下过河的渔夫,哪里懂得阵法,只是跟着前方人瞎跑罢了。
一会儿蛇头撞了蛇尾,一会儿蛇尾绞断了蛇身,乱糟糟地挤作一团。
忙活了一上午,探春抹去额角细汗,颇有些无奈。
花荣部下军士原还想帮一帮主母,但见花荣一直淡淡的,也只得一个个靠边站着,间或大声提点一二,再互相争吵几句,弄得现场更混乱了。
花荣坐在一旁树桩上,拿了弦蜡,一点点涂抹保养弓弦,仿佛没看见探春的窘迫。
探春一咬牙,放弃阵法,只训练他们马术。
偏这些人大多连马匹都爬不上去,有人坐上去才发现正对着马屁股,哇哇大叫;有人不小心踢到了马刺,刺激得马满场乱跑,就连花荣的部下也被冲撞得乱七八糟。
探春忙活了一个上午,嗓子干得冒烟,人仰马翻喧闹沸天,勉强喊出的号令也淹没在汉子们的粗鲁笑骂中。
她前世今生皆是官家小姐,在大观园不过管理些丫鬟婆子,嫁了藩王,应对的多是后宫嫔妃。
在崔家重生后,她随父兄苦学过骑射武艺,但也仅限于内院练习,与父兄在家中演练。
如今金沙滩上,站着成百上千的粗鲁汉子,操着天南地北的方言土音,嘻嘻哈哈懒懒散散,一时之间哪里规整得过来。
探春叹了口气,旁边递来一只水壶。
她转身看去,花荣站在一步之遥,仿佛只是不经意间路过,并不朝她看一眼。
他将水壶塞进她手里,翻身上马,抽出马鞭,“噼啪”一甩,如一道闪电掠过低空。
众喽啰皆愣了一下。
花荣纵马越过人群,挥舞着鞭子,赶羊一般将人群分成了四块。
他打一声唿哨,原来的部下齐齐整整散做四队,将四块人群穿插开来,又分作八队,各自带队练习起最简单的上马动作来。
花荣在人群中转了一圈,将实在毫无天赋的挑出来,单独又并作一队,交给他的两个心腹部下重点看顾。
然后,他优哉游哉从人群中走了出来,行至一片开满杜鹃花的山坡上,盘腿坐下,开始看一只跳上跳下的小蚂蚱。
小蚂蚱跳到东,他的一双星眸便跟到东,小蚂蚱跳到西,他的一双眼眸鹰般追到西。
小蚂蚱跳进草丛不见了,花荣就闭上眼睛,开始冥思。
探春心知他在练习眼力与定力,也不打扰,只远远地看着。
待他睁开眼睛,放松地看向一簇杜鹃花,她才走过去,在他身旁坐下,道:
“五年前在清风寨,小宝周岁,咱们带着小宝去庙里还愿,那庙后山上也长着许多的杜鹃花,火红红的一片。”
花荣仍未看她,眼神却柔和了一瞬,又瞬间化作虚无。
探春抱着膝盖,怀念地叹道:“回家路上,我抱着小宝坐马车,你骑着马。”
“走着走着,车帘突然掀开了,你递了好大一簇杜鹃花进来,满车的花香,熏得小宝连连打喷嚏。”
她笑了:“我们只好停下马车,手忙脚乱地将花枝花瓣重新清理出去。”
花荣的薄唇也弯了一弯,又很快抿紧了。
探春试探着握住他的手腕,低声道:“这里这么多花,你为何不送我一支呢?”
和风习习,花香悠悠。
花荣淡淡道:“我的花,从来只送给我的妻子。”
探春讶然:“我就是你的妻子啊!”
花荣道:“你如今是梁山的女头领,我在军中的副将,共同烧过香的兄弟!”
他抽出手腕,站起身,白衣银甲,身形如玉,冷清而孤寂地消失于一簇簇火红的杜鹃花之间。
第179章
探春的心软了一软。
她想起当年洞房花烛夜,暖黄喜烛下,那个玉面微红、腼腆青涩,却还要强撑出成人模样的翩翩少年郎。
那个父母早早离世,在宋江处得到些关爱就以死相报的少年将军。
她举案齐眉六年的少年夫君,她孩子的年轻父亲。
这一世,她不愿意他再跟着宋江一条道走到黑,她想再争取一次。
探春站起身,追过火红的杜鹃花,进入白茫茫的一片芦花荡。
花荣仍在一步步走着,心不在焉,脚下踩过水草,沾湿了靴子也没有发现。
探春追上去,一拳砸在他后背上,花荣猝不及防之下,往前一扑,险些跌进水里。
幸而他是练家子,手掌在芦苇上一撑,向后退到岸上,衣衫溅湿了半截,面颊上挂了数滴水珠。
探春大声道:“你说的什么浑话?我是你三媒六聘、八抬大轿抬进门的妻子,就因为在聚义厅同烧了一炷香,如何便转成你的兄弟了?”
花荣抹去面上水珠,冷笑道:“我花家没有当众舞刀弄枪乱出风头的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