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刚想到一件事,你和我的关系纪希颐知道,中东人应该也知道,何况你这几天都住在我这儿,就更加显而易见了……”
“我和你什么关系?”利曼珊打断了她的话,笑嘻嘻地问道。
“你别打岔,”鄢澜睨了她一眼,“如果说我不安全,你也不安全吧。”
“你说说嘛,我和你什么关系,先说这个。”
“……起码是比较亲密的关系吧,如果一方有事,可以拿来威胁另一方的。”
利曼珊翻了个白眼,“到底是律师,说话滴水不漏。”
“利曼珊,我现在很认真在讨论这个问题呢。”
“好啦,”利曼珊也端正地坐好,“这个问题我今天想到过,跟卡罗尔也说了,她已经请相关部门联系M国驻香港领事馆,等我飞机一落地就会负责我的安全问题,怕你担心,所以没跟你说。”
鄢澜松了口气,“安排了就好,我今天也是事情太多,一时没想那么多。”
利曼珊拉起她的手,“别担心我,好在明天白天我还在,你这边应该会有些动静,现在纪希颐已经知道你做了证人了。”
“是啊,我今天一直在等,看她有没有找我的打算。”
“以你对她的了解,可能性大吗?”
鄢澜摇头,“我也不觉得我了解她,不过,如果她主动找我,应该就是想认罪伏法,做污点证人了,这是个很大的决定,一般来说,很多人都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刚被审讯时总是抱着侥幸心理的。”
联邦调查局的这个小房间里,律师沉默了很久,在心中梳理着获取的信息,抬眼问道:“我在想,既然你们是故交,可不可以申请和她聊一聊,我觉得鄢澜律师跟你之间可能有些误会,如果能够化开,哪怕从情感层面化开,对你接下来的程序都是有好处的。”
纪希颐拧起眉,“你是让我现在去求她。”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觉得你们之间有误会,需要聊一聊。”
“我现在找她,岂不表示我承认自己有问题了?做污点证人?”纪希颐想了想,“不行,不能走这一步。”
“也不一定,因为现在她的证人身份已经对你公开,在未正式开庭前,你还是有机会接触她的,可一旦进入正式起诉程序,你想单独见她就非常难了。”
“我清楚这些程序。”纪希颐心里有点窝火。
杰森保持专业,将情绪撇开,“这是我一个由衷的建议,我认为会对你有帮助,当然了,也取决于你跟她说什么,总之,今天晚上剩下的时间里,你可以考虑一下。”他抬腕看了看表。
“不早了,今天暂时就到这里吧,明天有什么动向还麻烦你及时与我更新。”
“一定。”律师开始收拾文件。
“如果现在能知道他们都拿到了什么证据就好了。”
杰森耸耸肩,“得等到预审听证之前或在庭审开始前,检方才会向我们披露证据,当然了,这些程序你恐怕比我了解,我是想说,其实如果你能和鄢澜律师聊聊,或许可以套出点信息。”
纪希颐笑了,“她也是专业律师,不会让我套出什么的。”
“好了,这桩案子我一定尽全力,如果你有什么要求可以通过他们通知我过来。”
“好,谢谢你,”纪希颐也站起身,“哦,对了,我想打个电话,给我家人,请你出去的时候转告一下。”
夜深了,查琳和衣躺在床上,不知这么躺了多久,半梦半醒间朦朦胧胧的。
手机突然边响边振动起来,查琳一个激灵,赶紧拿起它,是纪希颐!
“Yvonne??”
“查琳,是我。”
“你怎么样?现在在哪?还好吗?”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我现在很安全,跟你说一声,别担心。”
“真的吗??是不是有人逼你这么说?Yvonne,我该怎么……”
“没有,”纪希颐说得平和,“没有,亲爱的,我在这边秘密办个案子,”纪希颐看了看四周,“很安全,我在政府机构里,没有比这儿更安全的地方了,你不要担心。”
查琳仔细分辨着她的每句话。
“你今晚怎么样?很抱歉我食言了。”
“我……我在餐厅等了你一会儿,你别管我了,你还在C城吗?什么时候能办完案子?”
“我不能说,但我有两件事拜托你。”
“你说。”
“第一,不要担心,该干什么干什么,我这儿的任何事都跟你无关,你记住;第二,如果哪天公众层面传出什么,例如电视新闻,我想拜托你去看看我父母,安慰一下他们,让他们不要担心,”纪希颐顿了顿,“我妈其实挺喜欢你的。”
查琳一时不知该顾哪句话,反应了半晌,“什么样的新闻?为什么要安慰他们?”
“我不知道,新闻嘛你知道的,真真假假,怎么吸睛怎么来,总之如果真有什么,发挥一下你的聪明才智,安慰一下他们,好吗?”
查琳感到一种无力的悲怆,她知道,纪希颐的话里有很多没说出来的,不能说的,或者不想说的,不管是哪种,她就只能听这么多了。
她觉得,一旦答应了,纪希颐就要挂电话了,但她不想挂,她想能拖多久就拖多久,生离死别一般。她的声音哽咽了,“我想……我想确定你是安全的,你没有骗我,对吗?”
纪希颐仿佛笑了,“别傻了,你是怕我被坏人挟持啊,那才不会啰嗦这么多,早就跟你要钱了。”
“如果钱能解决,要多少都行。”
“好啦,”纪希颐瞥了一眼向她示意的警察,时间到了,“你好好的,别忘了我拜托的两件事,我要是有什么事再找你,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