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请注意,本庭今日正式开审联邦政府诉纪希颐案。”他的声音不疾不徐,但带着法庭独有的威严。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控方、辩方、陪审团,最终落在纪希颐身上。
“被告,纪希颐,曾任伊州北区联邦检察官,现因涉嫌纵容绑架、操控市场、滥用职权等罪行,受到联邦检方起诉,”他停顿了一下,语调冷静而清晰,“本庭要求所有发言人保持克制,遵循法庭程序,确保公正审判。”
“控方,是否准备好陈述?”法官看向检方席。
黑人检察官缓缓起身,声音坚定:“是的,法官大人,我们准备好了。”
法官轻轻点头,转向杰森:“辩方是否准备就绪?”
杰森同样站起,“是的,法官大人,辩方随时可以开始。”
法官扫视一圈,敲下法槌,“那么,我们正式进入庭审第一阶段——控方开场陈述。”
空气一瞬间凝结,全场屏息,只有记录员的键盘声在安静的空间里偶尔响起。控方席上的首席检察官缓缓站起,他的目光沉稳而犀利,扫视了整个法庭,随后迈步走向陪审团席,站定,整理了一下西装外套,清了清嗓子。
他没有急着开口,而是在沉默中制造压力,直到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他身上,才缓缓开口,声音沉稳而富有力量。
“纪希颐,伊州北区联邦检察官,隶属于联邦司法部,理应是法律的守护者,然而,正是她——一个曾起诉他人犯罪的人,今天却坐在被告席上。她的罪行,不是一时冲动,而是有计划、有策略地进行。她知法犯法,参与并纵容了一起恶性绑架案,她利用她的权力操控市场,她与犯罪集团勾结,使一个原本就已经被罪恶污染的世界,变得更加混乱。”
“女士们,先生们,我们今天在这里,面对的不只是一起简单的犯罪案件,也不仅仅是腐败、滥用职权、市场操控那么简单,”他目光扫过法庭,“这是一场涉及联邦法律根基、金融市场公正、司法系统诚信的案件。如果我们姑息这样的行为,我们不仅会让法律的威严受损,也会让整个国家的金融市场、司法公信力陷入混乱。”
他停顿片刻,走近陪审团席一步,目光锋锐,又猛地将手中的一份文件摆在原告席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法庭内的气氛陡然紧绷。
“首先,我们要谈谈被告与科恩集团的关系。”
检察官示意书记员投影出相关证据,屏幕上出现了一份电话记录,显示纪希颐和科恩集团高层的电话往来。
再下一张,则是纪希颐与科恩、蒂凡尼等人一同参与不同公私场合的各种照片。
“各位陪审团成员,你们看到的这些证据,时间是四年前到两年半前,当时纪希颐任加州司法部长办公室反垄断法部门主任,后被选举为南加州地方检察官。她不仅向科恩集团泄露内部调查信息,还利用自己在政府中的影响力,帮助科恩集团影响调查进程,甚至操控市场情报,暗示科恩集团提前布局,获取不正当利益。”
“这一系列行为,使得科恩集团在短短一年内,非法获利近十亿美金,而她本人——”
检察官说到这里抬手暗示了一下书记员,屏幕上出现了一串澳白珍珠项链,粒粒浑圆饱满,两张支票,银行保险柜中的一盒金条。
“而她本人,在我们可查的记录中,非法获利价值五十万美金的首饰、金条,与现金支票。”
他说到这里,蓦然停住,抬起眼,看向纪希颐:“你曾经宣誓,要维护法律的正义,而你却用自己的职权,成为了权钱交易中的一环。”
“让我们回到最核心的问题——这是不是腐败?”
他的声音陡然提高,“这是不是对司法体系的践踏?”
“被告的行为,不仅仅是滥用职权,更是让整个司法体系蒙羞。她利用自己在司法机构的身份,将公正的天平倾斜向了利益集团。”
旁听席上,纪父纪母戴着同声传译耳机,痛苦地听着这一切。
检察官缓缓收起文件,目光转向鄢澜。
“女士们,先生们,除了金融犯罪之外,这起案件中,还有一件更加骇人听闻的事实。我们都知道,两年半前,鄢澜女士曾经遭遇了一场严重的绑架案,她被非法拘禁十天,身心受到极大的摧残。但请注意,掌握她生死大权的不仅仅是绑匪,还有——被告纪希颐!”
检察官的声音掷地有声,法庭里一片寂静。查琳的指尖轻轻扣着长裤的布料,像是想要找个支点,却无论如何也抓不住。她能感受到旁听席上人们微微屏住的呼吸,她知道,所有人都在等待检察官进一步揭露纪希颐的罪行,她的算计、她在那十天里做出的决定……
她的喉咙忽然有些发紧。
她不想听下去了。
她站起身,轻轻地、无声地,从长椅边缘滑出,避开目光,小心地绕过前排,走向出口。她知道法庭通常不允许随意走动,但她没有回头,她只是静静地离开,没有人阻拦她,此刻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检察官身上,没有人在意她的存在。
推开厚重的木门,外面的空气瞬间灌入,她轻轻吐出一口气,快步走向街道。
法庭外聚集着大批记者、媒体评论员和抗议人群。新闻车排成一列,摄影机的镜头无时无刻不在对准法院的大门,期待捕捉到任何能作为新闻标题的画面。
这场庭审,不只是法律战,更是舆论战。
新闻主播站在镜头前,语速飞快地播报着最新进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