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緢捂住了口鼻,牵着马匹的缰绳,往逆风处走去。
“凌将军,可愿赏脸,与我一同乘坐马车啊。”莫伊尔看向凌緢时,收起刚才看秦珏歌的狠戾,保持着温和的语气,问。
“不必了。”
“我骑马就好。”凌緢不客气的拒绝。她感觉秦珏歌本能的排斥莫伊尔那些人。可秦珏歌根本没来过塞外,也没有机会见过莫伊尔。
“娘子,喝点水。”凌緢把水袋递到秦珏歌唇边,示意她喝口水,缓缓忽而升起的情绪。
秦珏歌视若无睹,垂着眸,浓睫颤动,像是被关在了密闭的房子中,封闭了自我,怎么唤她,她都不回应。
凌緢皱了皱眉,脑海中闪过一个可能。
秦珏歌的记忆碎片,还有一些剩余的未找到,包括将她推入画舫的凶手。一想到这些,凌緢不由的握紧了缰绳,看向莫伊尔时,眼神里多了一丝深意。
难道,他们在几个月前,来过京城。
又为何而来?有什么目的。
第66章 杀个痛快
第六十六章
凌緢的马儿跟着莫伊尔的马车往军营走。
沿途尽是荒芜一片,到处都是战争后的痕迹。
“哇哇哇。”一只乌鸦略过头顶,轻盈的落在马车的窗边,漆黑的鸦羽,羽翼油量。
莫伊尔掀起窗帘,乌鸦自然的落在他的手臂上,莫伊尔掏出一块生肉喂给乌鸦,像是喂鹰般。
凌緢眼眸沉沉,比起蒙颜风,莫伊尔更加怪异。
边塞王位之争的继承人,就没个正常人。也难怪,老首领暴毙后,边塞陷入群龙无首的混乱之中。
凌緢低眸看向怀里人儿,自看到莫伊尔后,秦珏歌表现出很强烈的抗拒感,这种抗拒,或许与她的记忆碎片有关。
凌緢不动声色的将人搂在怀中,轻轻拍抚着她的背,让她从这种情绪中平复,抽离出来。
她朝着卓玛使了个眼色。
卓玛跟了上来。
“蒙颜风派了一支亲卫队,在莫伊尔兵营外三里开外的地方埋伏着。”
“如若遇到危险,烟花为号,会冲进兵营,营救我们。”卓玛低声说道。
凌緢闻言,点了点下巴。周国的十万援军就像是一剂强心剂,也是可以左右这场战争的关键,让两方都要争夺。
所以,莫伊尔哪怕再不喜欢周国,也绝不可能对她们轻举妄动。
而且,两国交战还不斩来使,何况周国与边塞这几年关系友好。
兵营里,里三层外三层,全是重兵把手,入营时,侍卫将她们三人拦在门外,给她们仔细搜身,却被没有携带任何武器。
凌緢配合着搜身。
待侍卫走到秦珏歌身边时,凌緢眉眼一横,将秦珏歌护到身后。面纱随风而起,露出秦珏歌面纱下苍白的脸色,纤细柳腰羸弱无骨,摇摇欲坠的破碎感,令侍卫顿住了脚步。
“罢了罢了。”
“搜身本也是走个过场。”
“凌将军,莫怪,莫怪。”莫伊尔出来打圆场,侍卫们闻言散去。
凌緢与卓玛互相对视了一眼,对莫伊尔的话,半个字都不信,走过场?刚才仔细里外的搜寻,连鞋垫底下都未放过,分明,是害怕及了。
可至于,莫伊尔到底想要做什么。
凌緢至今还未发现端倪。
莫伊尔不可信,蒙颜风亦不可信,凌緢不会把希望寄托在这些边塞人身上。
从兵营外走到主营的这一路上,又趁着去如厕的空当,她把莫伊尔兵营的大概地形摸查了个门清。
回到主营时。
凌緢面色坦荡,坐到秦珏歌身边。握住秦珏歌冰凉的手,轻轻的捏了捏。
秦珏歌回眸,狐狸眼迷茫无助,不知看向何方。
连卓玛都看出秦珏歌的异常,秦珏歌聪慧明智,深谙谋略之道,与凌緢一文一武,相得益彰。很多时候的决断,凌緢都听秦珏歌的见解,与凌緢而言,秦珏歌是起了军师之用。
可现在,看来,秦珏歌惶惶不安,似被不明情绪所扰,如今她们深入虎穴,生死攸关,不得不询问一句。
“凌夫人怎么了?需要找医官来看看吗?”
“不必了。”凌緢垂眸,温声道了句。莫伊尔的医官,她不信任,而且秦珏歌的情况,她最清楚,到底是因为想起缺失的记忆,开启了本能的自我保护机制。
凌緢大可以以秦珏歌生病为由,借口离开这次的宴会。
可她却选择留下来了。
她想弄清楚,莫伊尔与秦珏歌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一个身在边塞的大王子,手能伸到京城去,无疑在京城有着权势滔天的人庇佑着他。
而那个人究竟是谁。是已被满门抄斩的王家吗?
凌緢满腹疑团,王家血案还未告破,那么多封书信都指向边塞,或许能从莫伊尔身上找到答案。
凌緢不动声色,可下意识握紧了秦珏歌的手,身边的人不管何时都能给她力量与勇气。
莫伊尔带着随从姗姗来迟。
凌緢环顾一圈,不见北骑军将领赫尔。看来与传闻一样,赫尔不喜莫伊尔酒池肉林的生活,素来不会参与他的宴席。
见众人落定。
莫伊尔坐在主位,拍了拍手。
一群身穿紫色纱裙的舞姬入鱼贯入营帐一众,伴随着乐师的奏乐声响起。
舞姬面上的面纱摇曳,垂着的琉璃坠子随着舞姿摇曳起来。
边塞人不比周朝人以白皙清秀为美,边塞人大多肌肤蜜色,瞳孔异色,不论男女都透着一股力量的野性美。
舞姬赤足踩在柔软的毛毯上,曼妙柔软的身姿随着鼓点起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