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狼牙凳,洛铁链,怀里的女人明显抖动的更厉害了,一双狐狸眼里满是泪痕,楚楚可人。
“有我在,没人能伤你。”凌緢低声安抚。
女人被凌緢的话语激的心尖一阵暖意,她埋首于凌緢怀中,像是迷失在大海中的船舶终于找到了停泊的港湾。
凌緢扶着女人纤细的腰肢,将她往小板车上带。
女人轻的像一片羽毛,她生怕自己力道重了,伤到了女人。她脱下自己的皮衣裹在女人身上,又从小板车里掏出了发烫的捧炉,塞到了女人冰凉的手里。
“慢着,你们不能就这样走了。”为首的胖女人挡住了凌緢的去路。
“不然,你们想怎样?”凌緢眼神犀利,语气沉沉,偏带着右眼的疤痕,透着一股狠戾的劲儿,令来人不由的往后退了两步。
“你。你。要赎她,要给钱。”胖女人从怀里掏出女人的卖身契,言辞灼灼。
“就算是闹到衙门,也得给钱。”
“多少两银子?”凌緢低声问。
“五百两。”胖女人手一挥,冷声道。
“呵。”凌緢低声冷哼了声,这不是摆明了抢钱吗?她打一年的猎,也赚不回这么多银子。
“没钱,就别装大爷。”
“快点,把她给我带回去。”胖女人鄙夷冷笑,示意几个打手去拉女人下车。
“慢着。”凌緢用力一拽,贴身佩戴的玉佩被她拽出,她丢给了胖女人。胖女人随手接过,玉佩还带着凌緢的体温,透着烛火,看到,这块玉温润白皙,是上好的和田玉。
玉佩上雕刻着一只栩栩如生的鹰,做工精益,价值不菲,这块玉是一等一的好层色。
“这也不够五百两。”胖女人不知足,继续道。
凌緢从怀里掏出仅有的二十两银钱,又丢了过去。
胖女人嗤笑了笑,瞧不起凌緢的寒酸。
“这二十两是打赏给你们的酒钱。”
“那块玉佩,给你们交差。”
“若还是贪得无厌,我便不与你们多讲废话,你们可以一起上。”凌緢站在火光之下,眼眸一沉,对待山野猛虎她都不会退却分毫,何况是这几个小小泼皮。
“诺,卖身契给你。”胖女人瞧出凌緢不是好惹的,咬着牙把卖身契给了凌緢,还不忘在凌緢耳边低声道了句。
“这女人可是一层一的货色,不比你那块玉差,便宜你了。”
凌緢只觉得污了耳,啐了句,上前想要揪住胖女人的脖领,给她两拳,把人和货品相提并论,真是恶臭至极。
可胖女人得了钱,溜得快,带这几个手下,拿着赏钱,跑了。
寒风袭来,凌緢不禁打了个哆嗦,回过神,发现自己只穿着件单薄的中衣,祖传的玉佩被她当了,御寒的厚重皮衣在素不相识的女人身上披着。
酒意渐渐散去,她有些后悔自己的冲动。
可见着火光下,女人纤白如藕的嫩手,朝着她伸了过去,连带着一个暖的发烫的手炉。
“恩公,暖暖手。”
第2章 中了迷香
第二章
回程的路上,山路崎岖。
女人困乏的很紧,倚在她的怀里,睡着了。暖香在怀,驱赶了夜重的寒意。凌緢咬着唇,思索着,该拿这个女人怎么办。
唯一的二十两银钱给了那几个小厮。
好在还有些米面,可一个人的吃食,现在要分给两个人吃,撑不过几日。她连自己糊口都困难,哪里还能再养上一个。
本打算把女人给送回她京城的家中,可女人说自己失忆了,以前的事情都记不清,只知道自己叫秦珏歌。
秦在周朝是大姓。听名字,和女人举手投足的气度,都应该是养在深闺大户子女。只是,为什么会被天香楼的人给骗了去。
谜一样的女人,姑且先好好养着吧,毕竟是她救下的人,不能怠慢着。
一脑门子浆糊,凌緢踢了一脚驴屁股,示意它行的再快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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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一段未有人走过的山路,穿过瀑布。
进入了一片桃源胜地。
错落有致的小茅屋,挨家挨户的院子口都挂着红色的小灯笼。
虽是深夜,却透着暖意。
比起繁闹的京城,这里更有家的归属感。
大黄摇着尾巴,守在村口,跟着凌緢回了屋。大黄热情的紧,瞧着生面孔,便吐着舌头凑了上来。
秦珏歌面色失色,躲在凌緢的怀里,不敢动,单薄的肩膀耸动着,惹人怜惜。
“出去呆着。”凌緢扫了眼大黄,沉声喝道。大黄灰溜溜的夹着尾巴回到了院子里自己的窝里。
凌緢点燃了烛火,照亮了小屋。
小屋里陈列简单,一张桌子,两个椅子,一张床榻,可谓是家徒四壁,太寒酸了,配不上清丽脱俗的秦珏歌。
只是,秦珏歌失忆了。
姑且暂住下吧。
她刚留意到秦珏歌后脑有鼓包,大抵是有淤血,等她去医馆给秦珏歌开上几副上好的药,喝上一段时日,等淤血消除,记忆便会有好转。
可这药里都是些稀罕的珍贵药材,一副要好几两银子。
“女郎。”秦珏歌柔声唤她,眼睑流光,语调像是江南绵密的小雨,婉转动人。
“我叫凌緢。”凌緢轻声回,倒了杯热茶递到秦珏歌手里。
“凌緢。”秦珏歌捧着温暖的茶杯,低声唤了句,嗓音娇媚迷人,像是喊着在心尖尖上的情人。
凌緢喝了口热茶,觉得心口被烫了一下。
夜深了。
一张床,两个人,凌緢犯了难。
女风盛行,女女之间也该有些避讳才是,可是,这天寒地冻的茅草屋里,不睡在暖炕上,保不齐会被冻死在这寒冬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