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秦珏歌一个矫健的跨步,像是一只灵巧的狐狸,双手紧紧抱住凌緢的腰肢。
“抓到你了。”秦珏歌得意的轻喊了声。丝巾被她摘掉,对上那双锐利的眉眼,秦珏歌的脸顿时红了,连带着心跳也跟着加快。可她没有从凌緢的怀里离开,反倒是收紧了双手,仰着脸,勾起红唇,轻盈道。
“阿緢,你来接我了。”
“是啊。”接我心爱的大小姐回家。凌緢在心底这般说着。
绣房离小茅屋一炷香的脚程,冬日的暖阳洒在两人的身上,凌緢的目光落在两人十指紧扣的手上。秦珏歌很喜欢与她有肢体上的接触,有人在的时候就牵手,四下无人的时候,就会亲吻,拥抱,甚至更过分的举动。
像是极度缺乏安全感的猫儿。担心会被主人抛下。
可她在担心什么,她优秀的像一颗会发光的稀世珍宝,耀眼夺目。被众人捧在手心,争相掠夺。
走到院子门口,凌緢从怀里掏出丝巾。
是玩抓迷藏时,秦珏歌用的。凌緢替秦珏歌系上,秦珏歌乖巧的仰头,配合着她的动作,凌緢系完丝带,目光灼热的落在秦珏歌饱满的红唇上。她的红唇微张,粉舌若隐若现,令人想要探寻。
秦珏歌对她充满了信任,她即便现在捏着她的下巴,狠狠吻住那张娇艳欲滴的红唇。
秦珏歌也会纵容的依偎在她的怀里,予取予求。
可,那样,带着欺骗性质的吻,是凌緢真正想要的吗?凌緢在心底给出了否定的答案。
秦珏歌视线受阻,下意识紧紧拽着身边的凌緢,半个身子软靠在凌緢怀里,像是一只被踩住脚的小猫。
“跟我来。”凌緢牵着秦珏歌,将她一点点的带入房内。
“可以坐下了。”凌緢把她带到矮凳前,轻声提醒。
秦珏歌顺势坐了下来。
“眼罩可以摘掉了。”凌緢继续说道。
秦珏歌摘掉眼罩,面前的铜镜倒映出两人的影子,她坐着,凌緢目光温和的站在她的身后,柔顺的卷发利落的绑成马尾,她那张隽秀清冷的脸上,凝着淡淡的笑意。低眸看着她,眼神里藏不住的宠溺快要溢出来。
“喜欢吗?”
“你为我做的?”
“是王叔做的。”凌緢轻声辩道。
秦珏歌只觉得这人有时候过于古板,但透着正经的可爱。她把凌緢拉着坐下,扶着凌緢的肩,眼神游走在凌緢的脸上,娇声道。
“奴家想为你化妆。”
凌緢垂了垂眸,放任秦珏歌胡闹。
秦珏歌狐狸眸露出一丝狡黠,压着凌緢的肩头,跨坐到了她的双腿上。
凌緢感觉腿间一热,她的心跟着砰砰跳了跳。
对上秦珏歌勾人摄魄的狐狸眸,凌緢一瞬觉得自己被吸进去了,忘记了自己该做什么。
第17章 落泪。。。
第十七章
下巴被秦珏歌抬起,凌緢不自在的抿了抿薄唇。怎么有种被人调戏的感觉。可偏生眼前的那人,眼眸专注,不似在玩。
微凉的笔锋接触到她的眉眼,凌緢下意识的闭了闭。
秦珏歌离她很近,手肘撑着她的脸颊,笔锋细腻的描绘着。
淡淡的气息铺洒在她的脸上,染红了一片,她只觉得口干舌燥,滚了滚喉咙,想压下这种燥热感。
“好了。”轻快的声音响起。
凌緢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睁开眼,看到铜镜下,她的脸,眼眸撑大,有些讶异。
秦珏歌把她右眼的疤痕描绘成了一支傲立的梅花,蜿蜒崎岖的疤痕,像极了梅花的枝干,鲜红的雪梅点缀在枝干上,像是冬日里一副绝好的美景。
“你看,多美。”秦珏歌凝视着凌緢,狐狸眼满是笑意。
她美吗?凌緢心底发出这个疑问。
她太久没用这张脸见过人了,自女帝把她从乱葬岗里救回,凌大将军之女凌緢就彻底消失了在了那场大乱中。
她多了一个新的名字,冷月,带着银色的面具,拥有一人之下万人之下的无上权力。她是女帝最锋利的刀。
所有人怕她,畏她,敬她,对她避之不及。
没有人像秦珏歌这般与她亲近,夸过她。
曾经儿时的她与仪殷,也有过这样温存的时刻,无话不谈,并肩相伴,她还记得在登基前女帝对她做出的许诺。
孤日后要做了帝王,定不会像父王那般杀伐决断,冷漠无情。
孤要做体恤民情,心怀苍生的帝王,要建立国泰民安的太平盛世。
年少时的豪言壮语,一点点的背弃。到最后,凌緢可笑的发现,只有她一个人记得帝王的承诺。
屠龙少年终变恶龙。
凌緢眼尾发红,忍不住落下一滴清泪。
“阿緢,你怎么哭了。”
“是奴家画的不好吗?”秦珏歌扶着凌緢的肩,一时间有些无措。凌緢的泪像是滴到她的心坎里,连带着她也跟着难受。
“不是。”
“谢谢你,让我认清了很多事。”凌緢吸了口气,曾经的感怀,到今天的释然。来自于眼前的秦珏歌,她有点感谢上天,把秦珏歌送到她的身边,教会她,什么才是热烈的喜欢,那种不甘于藏在眼底,一定要吐露出来的情感,像是炙热的熔岩,浇灌在她千疮百孔的心口。
令她靠酒买醉的生活,终于又有了光亮。
“你救了奴家,又待奴家这般好,要说谢,也是我该说的。”秦珏歌掏出丝巾,温柔的擦掉凌緢眼角的泪,眼底满是心疼。她不知凌緢为何会哭,可却能感觉到凌緢身上的孤寂悲凉。让她忍不住想要好好关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