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緢点头,架着驴,沿着蜿蜒的山路,往京城去了。
繁闹的京城,集市内人流窜动。
凌緢目光落在城门的墙上,上面赫然贴着各类犯人的悬赏通告。有十两银钱的,有百两银钱的,不等。
凌緢握了握拳,眉眼一低。
“女帝出行,众人回避。”听到一个尖锐的声音高声喊了句。
凌緢心一紧,低眸背身,隐于喧闹的人群之中。
金色的琉璃幕帘下,那人身姿卓越,拥有盛世容颜,绝代芳华。
只是,这美丽的皮相下,藏着一颗毒蝎般的心肠。
她的身旁跟着数十个穿着飞鱼服的锦衣卫,各个气度不凡。锦衣卫与秦珏歌穿着的飞鱼服饰相同,可完全是两种风格。
当赏金猎人来钱快,可凌緢当不得。与官府一旦有接触,就有被发现的风险。何况,她的刀法,哪怕再怎么藏拙,也逃不过那人的眼睛。
第4章 吻一下
第四章
当铺内。
凌緢将玉箫放到了柜台上。
掌柜看到这白玉制成的玉箫,眼里发着光亮。玉箫是一块极好的和田玉雕刻而成,玉箫通体没有任何瑕疵。
“这乃上等好玉啊。”
“客官要当多少银两?”掌柜抬眼,满脸殷勤的看向凌緢,问。
“三十两。”
“客官当真只当三十两?”
“对,帮我保管好,我最多十日,便会来取回来。”凌緢淡声道。
“好好好。”掌柜接过玉箫,写了字据,递给凌緢。看着凌緢离开的背影,掌柜不由摇了摇头。多少说会来赎回的人,一去不复返。
还不如多要些银两,度过这个难捱的寒冬。
凌緢拿着这沉甸甸的银两走出当铺,说不出的惆怅。如今的她已经落魄到开始变卖家当的地步了。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凌緢你能逃的掉?
逃不掉,也得逃,为了王家上下三十口鲜活的人命。
凌緢买了药,进了家京城上好的绸缎庄。
“客官,你想要做一身什么样的衣衫?”小厮热情的迎了上来。
“中衣。”
“这里有很多样式,很多种颜色,你挑挑看。”小厮把她带到布料前。
凌緢挨个看了遍,挑了块江南上好的绸缎,可选颜色时犯了难,今天出门急,忘了问秦珏歌喜欢什么颜色了。
“客官是送给心上人吧?”小厮打量着凌緢,她穿着粗布麻衣,看上去像个山野猎户,不像是会穿这类丝绸的人。
周朝女风盛行,不难察觉出凌緢的意图。
凌緢绷着唇,没否认也没承认。与这小厮没必要解释那么多。
“既然都是穿给您看,不如挑个你中意的颜色,便好。”小厮不怀好意的凑到凌緢耳边,道了句。
凌緢面色沉了沉,带着伤疤的眼眸,冷不丁的略过小厮身上,透着一股狠戾气息。
吓得小厮往后退了两步。
“小的说笑的。”
“客官不要在意。不要在意。”
凌緢最终挑了块大红色的绸缎,回想起昨夜与秦珏歌的初次见面,她便是穿着一抹明艳的红撞入她的眼帘,惊鸿一瞥,美艳动人。
她挑选好所有的东西。
路过回家路上必经的酒馆,闻到酒馆里飘来的酒香,肚子里的酒虫被勾了起来。
“客官,来喝杯啊。”小二认出凌緢,热情的招呼着。
凌緢低眸,掂量了一下手中剩余不多的银两,摆摆手,跳上小车,架着驴,离开了繁闹的京城。
天色漆黑。
回到桃源村,大黄依旧在路边等着她。
凌緢架着驴车,往家里赶,以往回来晚了心情也很平静。现下,家里有秦珏歌,不知她这一天,在王妈家过得还习惯吗?
这山野里的粗茶淡饭秦珏歌吃的惯吗?
诸多问题在回来的路上一直绕啊绕。
推开王妈家的篱笆门墙,凌緢拦住要奔进去的大黄,秦珏歌怕大黄,可不能吓着她。 :
敲了敲门,听到王妈说请进。
凌緢还未推门,门就从里面蓦的一下拉开了,秦珏歌一双漂亮的狐狸眼撞入她的视线里,狐狸眼里藏着欣喜,她朱唇微启,含着笑意。
“女郎,你回来了。”
“嗯。”凌緢低声应了句。明艳的秦珏歌,像是一朵惹眼的火红牡丹。
凌緢进了屋,见王妈正在木桌前捯饬着那些刺绣的工具,王妈曾经是王府绣房的管家,得了双巧手,刺绣工艺了得。
“阿緢,你看。”王妈拿起一个荷包,递到凌緢的眼前,凌緢看清,荷包上绣着一对鸳鸯在河里戏水,鸳鸯绣的羽羽如生,彷如在荷包上游水。
“绣的真好。”凌緢接过荷包,又细细看了看。她见过不少皇家的绣品,也不及这副鸳鸯戏水图半分。
“是珏歌绣的。”王妈满脸笑意,她初次看到也流露出与凌緢这般惊为天人的神色。
“奴家觉得女郎腰间空荡荡的没有配饰,便想给女郎锈个荷包。”秦珏歌听闻凌緢的夸赞,心中一喜,眼底染上一抹羞怯的红霞。
“我会好好保管它。”凌緢握着这枚荷包,如视珍宝。从小到大,还未有人给她绣过荷包。她不但要好好保管这个荷包,还要多赚些银两,把这个荷包里装满银钱,变得鼓鼓囊囊的。才对得起秦珏歌的巧手。
凌緢把余下不多的碎银两一点点的装进荷包里,见着略显干瘪的荷包,有些不好意思的红了红脸。她想把荷包塞回到怀里。
“我帮你带上。”秦珏歌走过去,接过荷包,不在意里面只有些屈指可数的碎银两,低眸温柔的将荷包的细绳穿过凌緢的腰间,系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