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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如歌(65)

秦珏歌大方端庄,沉静内敛,而凌緢天真烂漫,带着山野间的质朴感。

曾经鲜衣怒马的凌中郎将,再回京城,不知能否掀起一番风云。

接下来,几日,两人都开始收拾着回京城要带的东西。

既是山野猎户,那些赠与秦珏歌的卷轴书卷便不能带了。两人合计了一下,只带上换洗的衣物。

温府里什么都不缺。

而且,京城里,只要有银钱什么买不到。

虎符要拿到手里。

此事,她没与秦珏歌说。虎符关系重大,又牵扯到王家血案,以及当年凌家的事情。她只将虎符藏于胸口处,待到了京城,与凌家旧部撞上面,再说。

开春了。

春风飘入山野间,这夜,电闪雷鸣,戚戚沥沥的下起雨。

雪早已化去,山路也通畅了。

清晨,凌緢和秦珏歌启程回京。

王妈和二丫将她们送到村口,大黄也依依不舍的跟到了村口。王妈身体还未康复,凌緢将大黄托付给二丫照顾。

临走时,她不忘回头在看了眼桃源村。

这里她们初来时,是一片树林,被她们齐心合力建成了一个小村落。

现在,她又要离开了。

驴车慢悠悠的行在山路上。

凌緢陷入回忆,一年的时间,小木屋承载着她的快乐,回归京城后,迎接她的,全是未知。

温府,朝堂,凌家,还是王家血案。

她每一步都要走的更谨慎小心些。

不知不觉,入了城。

小二的吆喝声和马车叮叮当当声撞入凌緢的耳朵里,山野间的宁静不复存在,她侧眸看向一旁的秦珏歌,秦珏歌眉宇间淡然宁静,让凌緢胡思乱想的思绪找到了归处。

或许,她渴望的那份宁静,不是山野,而是秦珏歌。

凌緢将驴车架到温府前停了下来。

她跳下车,扣响了那扇漆红色的大门,大门气派。

门口两座石狮子,表情灵动,栩栩如生。

一个管家行头的人,推开门,长得尖嘴猴腮,一副刻薄模样。

见着凌緢眼角有道伤疤,一身猎户行头,脸上立刻露出一丝鄙夷的神色,冷声道。

“大过年的真晦气,要饭去别处去。”

“温府大宅不是你该来的地儿。”

凌緢一听,心里一股气直窜脑门,她特意换上了自己压箱底的一套衣服,内里还穿着秦珏歌为她制作的中衣,虽只露出了一个衣襟,那也是上好锦绣制成的。

这人怎么这么没眼力见。

居然说她是乞丐。凌緢不服气的掂量了一下腰间鼓囊的荷包,有了些底气,心道,见过这么有钱的乞丐吗?

凌緢剑眉扬起,连带着眼角的刀疤也跟着沉了下来,鹰隼的眼神死死的盯着管家,透着几分冷森的气场。

管家被吓得往后退了两步。

正好瞧见了凌緢身后的秦珏歌,一双失神的眼睛里放出亮光,上前了两步,对着秦珏歌不停作揖。

“大小姐,好。”

“大小姐,您终于回来了。”

“这位是我新交的朋友,勿要失了温家的礼数。”秦珏歌掀起眼眸,冷然道。不怒自威的气场,令管家后颈脖一阵发凉。他吓得缩了缩肩,双手作揖道。

“仆的狗眼不知泰山,还望小娘子莫怪,莫怪。”

“还不快请我们进屋。”凌緢挥了挥手,将秦珏歌护在*身前。

就这么会儿功夫,门口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人。

秦珏歌向来不在外人面前露脸,众人也都好奇,温家这位千金究竟是何模样。莫不是因为满脸麻子,不便见人吧。

见着秦珏歌真容,忍不住称赞,温家的掌上明珠,果然是超凡脱俗,美若天仙。

管家将凌緢与秦珏歌请进屋,又命下人将看热闹的人都给轰走了。

凌緢与秦珏歌被请进大堂,大堂内宽敞明亮,正对着大门的牌匾上,名家提字上善若水。名人字画挂了满屋,红木制成的太师椅陈列排序着,看得出温家人口众多,是个大家。

“有记起什么吗?”凌緢回眸,轻声问。

秦珏歌摇了摇头。

“没关系,有我在。”凌緢深吸一口气,警觉地打量着周遭。

温府管家见到秦珏歌第一眼,先是一惊,再是欣喜,可那种喜悦是极力伪装出来的,眼尾下沉着,双手缩进衣袖里,极力掩饰手指的发颤,怕的心思占了大部分。

“珏歌,你终于回来了。”女人期盼的声音响起,穿着华丽长褂的中年女人被管家搀扶着进来,她跨过门槛,挑着华丽的戴甲,朝着秦珏歌奔了过来。

人还没走到秦珏歌身前,就被凌緢挡住了。

观察过女人的五官,凌緢能断定,这人与秦珏歌没有一分血缘关系。女人脸上的喜悦没有牵动眼角,和唇角,分明是演绎出来的。

按理说,秦珏歌回家,管家第一时间该去通知温如元来见,可管家却带着这个女人来了,想来,其中必有隐情。

女人被凌緢用审视的眼神盯着,心里毛毛的,她用手帕捂脸,朝着一旁的管家使了个眼色。

“怎么不见父亲大人?”秦珏歌掀起眉眼,淡声问。

“回大小姐的话,老爷与二夫人开春便去佛华山替大小姐祈福去了。”

“要五日后才归家。”

“我飞鸽传书给老爷,告知大小姐回温府的事情了,相信老爷会提早回来的。”管家据实禀告道。

凌緢皱了皱眉,她年前已书信告知温府,秦珏歌安然无恙,在年后会归家。可温如元却好像并不知情,还去了佛华山为秦珏歌祈福,这一切都很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