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大的变化,要属秦珏歌的性格。
平日里,她不爱与人亲近,可现在,怎么的。吟儿目光不由自主落在凌緢身上。
那人卷发扎成一束,身穿一席白色金纹长衫,腰间系着碎玉石点缀的腰带,腰间挂着一个鼓鼓囊囊的荷包。荷包从工艺上看,像是出自秦珏歌之手*。
吟儿脑海里浮现出秦珏歌曾经与她说过的闺房闲话。
说如果遇到中意之人,便会给她绣荷包,做衣服,荷包上还会绣出鸳鸯的图案,寓意两人会琴瑟和鸣。
咚咚,吟儿心口被重重撞了两下。
再看向两人时,见两人眼神碰巧对上,黏腻的快纠缠到一起,然后。。凌緢低头,与秦珏歌说话,秦珏歌垂眸,倾听。感觉两人的距离好近好近。
气息纠缠在一起。
下一刻,都要亲到对方了。
吟儿捂住心口,痛心道。完了,我不干净了。此刻看到什么都是脏的。
回到房间。
吟儿将银票和做工精益的玉手镯递到秦珏歌面前。
“大小姐,这是我刚从账房领出来的。”
“是大小姐这几个月失踪未领的月钱,这枚玉镯子是十一月时,老爷送你的生辰礼物。”
凌緢见着银票,眼睛都亮了,银票有几张,凌緢看到最上面那张面额最小,也是五百两,那下面几张,岂不是。
凌緢搓手手,感叹媳妇真有钱。媳妇家也真有钱。
“嗯。”秦珏歌轻描淡写的嗯了声。
“我和凌緢想去置办点东西。”
“我去备下马车。”吟儿听后,也没多问,她猜到秦珏歌和凌緢的关系,既然凌緢是大小姐喜欢的人,她肯定站在大小姐这边。
吟儿走后。
秦珏歌与凌緢在温府里转悠。
温府很大,就花园就有三处,还有一个池塘,一座幽静的小亭子。
昨日秦珏歌归来的消息,像是被封锁了。温府表面的宁静下,暗藏汹涌。
两人在池塘边漫步,池塘里的水褪去冰霜,有几只红色的鲤鱼在水池里撒欢似的转悠着。
“表妹。”
一声男声响起。
一个瘦高斯文的男子,快步朝着两人走来。男子与秦珏歌年纪相仿,眼含热切,双手展开着,宽大的袖子随着他疾驰的动作,飞快的舞动着。
长袍也随着他加大的步伐飘到身后,看上去挺激动。
凌緢观察着此人的表情,他见到秦珏歌时,表露出的情绪发自真心,是除吟儿外,发自真心想见到秦珏歌之人。可得到这个结论的凌緢,却并不开心。
心底隐隐升起一丝烦闷。
有一种冲动,想踢一下脚边干枯的树干,看看这人会不会因为只在意看秦珏歌,不曾留意脚下的树枝,直接一脚踩空,落入池塘中。
初春的池水,温度很低。
应该能让这人冻得没工夫来秦珏歌面前晃悠。
秦珏歌见着眼前陌生的男子,眼色沉沉,只细微轻点了下巴,算作是回应。
庆华年见状却异常激动,往日,她若唤秦珏歌表妹,对方定会言辞灼灼的与他划清界限,告诫他,他是温如元二房庆容花家的亲戚,与她无半分关系。
往日他都会克制住自己的内心,唤秦珏歌一声秦大小姐。可今日,亦是思念情绪翻涌,他没忍住内心悸动,将心里话脱口而出。
却没曾想到秦珏歌没有责怪他,反倒是与他打招呼。
会不会是这次失踪后,发生了很多事,让秦珏歌终于认清了内心,发现他才是那个值得她托付终身之人。
庆华年上前几步,想离秦珏歌更近些。
可脚下被一根枯枝给拌了下,险些摔了个狗吃屎。
他狼狈的甩了甩袖子,抚了抚耳鬓的碎发,眼睛还是一刻不离的盯着秦珏歌。那眼神,让凌緢沉了沉眉,只觉得对方是在用眼神冒犯秦珏歌。
凌緢身子自然的往秦珏歌面前挡了挡,错开那人的视线。
在那人眼神对上自己时,凌緢刀眼眯了眯,不善的倪了他一眼,连带着眼尾的刀疤下沉,视作警告。
“这,这位是?”庆华年留意到秦珏歌身边的凌緢,好奇问。秦珏歌不爱与人亲近,除了贴身丫鬟吟儿外,她身边再无其他婢女了。
凌緢的五官张扬明艳,不似周朝人温婉,打扮透着贵气,不像是寻常人家。
“我和珏歌的关系,需要和你解释吗?”凌緢瞥了眼庆华年,冷声道。如若她腰间有佩剑,此刻,她的利刃都要出鞘了。大家名门子女都是内敛含蓄,可偏生这人极富野心又不懂得收敛,觊觎秦珏歌的心思,就差刻在脑门上了。
想要攀附上温府这棵大树,飞上枝头。
十足凤凰男一个。
庆华年被凌緢呛声,脸色尴尬的一白。
“我是珏歌的表哥,你,你这人也太没礼貌了吧。”
“呸呸呸。”
“什么表哥。二房家的人又来这里乱认什么亲戚来了。。”
“我们大小姐人好,不与你计较,你怎么脸皮这般厚。”吟儿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冲着庆华年一顿数落,就差拿笤帚来撵人了。
庆华年被碰了一鼻子灰,尴尬的快要裂开了。偏生
“表哥,你怎么跑到这儿了。”
“不是说好在凉亭一叙吗?”说话的这人,正是昨日见过的,秦珏歌的三妹,温娴轻。与昨日对她们冷面讥讽不同,温娴轻瞧见庆华年,眉眼带着绯色,一副少女娇羞的模样。
庆华年脸上的尴尬之色更甚,看向秦珏歌时,企图解释。
“珏歌,你别误会,我只当娴轻是自家小妹妹般看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