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儿。”秦珏歌唤了句。
“大小姐,我在。”青儿抱着长剑,疾步走到秦珏歌身边,一双冷眸射向众人,颇具威严。
秦珏歌作为正房嫡长女掌管着温府的大小事务,向来秉公处理,铁面无私。
“不去就不去。”三夫人挽住二夫人的手,将她拉着往大堂走。
两人细细碎碎的话语,随风飘入的凌緢耳朵里。
“这小丫头,一回来就摆谱,还不如死在外面。别回来。”
“就是就是。”
“油盐不进的模样,真让人生厌。”
“难怪到了二十五岁都还没人要,活该当个半老徐娘。”
“只怕一辈子要待字闺中,无人提亲。”
“等她几个妹妹都嫁做人妇,看她还有无脸面留在温府。”
凌緢听的,气得脸都红了,拳头都硬的。她很想上前就给这两个长舌妇一个大耳瓜子,打的她们满地找牙。
温府上下,就没个好人了吗?
可见这些人交出的女儿,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就拿那个三妹温娴轻来说,对待秦珏歌连起码的尊重都没有,一心只想着那个庆华年。
还有今儿见着的四妹温婉妹,也不是好东西。
凌緢皱了皱眉,只觉得这案子比她之前办的所有案子都难,因为温府上下每个人都有加害秦珏歌的嫌疑。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凌緢啐了声,盯着她们远去的背影,狠狠骂了句。
“凌姑娘,骂得好!”吟儿拍着手,为凌緢的爽利叫好。
秦珏歌掀起狐狸眼,一贯风轻云淡,不理这些多嘴的乌鸦,嘁嘁喳喳。
青儿在人风中抱紧了手中的长剑,皱着眉,指腹推着剑柄的边缘,努力克制想要割了这些长舌妇舌头的冲动。
几人来到大堂里。
秦珏歌坐在主位边,凌緢坐在她的身边,吟儿和青儿站在她们的身边。
二位夫人坐在靠近中间的位置上,她们的女儿站在她们身后,表现出一副贤良淑德,乖巧可人的模样。
此刻,二夫人才把目光放到凌緢身上。
凌緢五官锐利,坐的笔挺板正,眼尾的刀疤带着不好惹的气场,从出现到现在,和秦珏歌一样,没给她们一个好脸色。
回府的路上,听管家叨叨了几句。
说凌緢初到温府时,牵着破烂的驴车,灰头土脸,穿着一身布衣,是个山野猎户。可眼下,见着凌緢本人,才发现和管家的话里多少带着他个人的成见。
凌緢不说话时,给人一种冷森肃穆的疏离感,进入温府大堂,没有丝毫露怯。看上去是见惯大场面的人。
可,一个山野猎户又能见过什么大场面。
二夫人很快在内心驳斥掉了自己的想法,眼前的小村妇不过是贴了身贵气的行头,本质里还是个草莽之辈,登不了大雅之堂。
听管家话里话外的意思,秦珏歌和小村妇关系匪浅,倒是可以借此机会来羞辱秦珏歌。
“珏歌,还未介绍你身边这位姑娘,与我们认识。”二夫人开口道。
“待父亲来了,再说。”秦珏歌掀起眼皮,语调冷淡。
二夫人脸一阵白一阵红,秦珏歌的意思很明确,在温如元还未来之前,懒得多费唇舌与她说话。
几人在大堂内,等了很久。
直到茶杯里的茶彻底凉了。
温如元才姗姗来迟。
他的身边,没有了管家的身影。
温如元脸色不好看,二夫人,三夫人都是精明人,便也没多问。
“珏歌,你跟我来趟书房。”
“其余人都回房歇着吧。”温如元丢下这句话,便径自朝书房走去了。
一个的下人这时跑进大堂里。
附耳在三夫人身边,说道。
“老爷把管家,四夫人还有庆公子给押解到了衙门里。”
凌緢耳力好,听到这句话时,眼皮跳了跳,温如元和传言中的一样,遇到天大的事情都是秉公处理。
只是,这件事传到衙门里,不过半天时间,就会传到朝堂上。
到时候,温如元的脸面,怕是会被丢尽了。
温如元心思如尘,在朝堂上也是能辨忠奸的明官,怎么会养出一家子虚与蛇委的双面人。偏偏对内外如一的秦珏歌,态度这般冷漠。
秦珏歌可是失踪了三个月,死里逃生回到温府。
他一句关心的话都没与秦珏歌说,而是冷冰冰的丢下一句书房见。
她皱了皱眉,看向秦珏歌道。
“你打死不承认。”
“把责任都推卸到我身上。”
秦珏歌抿唇,掀起狐狸眼看向凌緢,道了句。
“没关系。”
轻飘飘的没关系,却让凌緢心都一沉,以秦珏歌的个性,断不会把问题都抛给别人,让别人替她担责。
如果温如元细问起事情始末,她也不会隐瞒。秦珏歌似乎做好了温如元会发难的准备,毕竟,被人扣上绿帽子的温如元,定是要找个宣泄口。
而秦珏歌,毋庸置疑,成了这个倒霉的人。
凌緢手不由的握了握拳头,忍不住替秦珏歌叫冤。这些人都欺负到了秦珏歌头上,难道还不允许人反击吗?
真的太过分了。
秦珏歌进入书房。
凌緢站在院子里等着。
她耳力极好,听到秦珏歌刚进去,就有杯盏摔到地上的碎裂声。
要不是吟儿和青儿在一旁拉住了她,她早就闯进去了。
“凌姑娘,你若是真为了大小姐好,这个时候,别冲动。”吟儿与凌緢相处了几日,知道凌緢一心为了秦珏歌,轻声安抚道。
“以前两人的父女关系也是这般?”凌緢扬眉,有些后悔将秦珏歌带回温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