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酆理你到了没啊,我要去拿行李了,饿死老娘了。”
酆理不耐烦地说:“你等会啊,堵车呢,飞机餐吃哪里去了,你是猪吗?”
邓弦又叽里呱啦地跟她抬杠。
陈糯觉得邓弦这个氛围能保持这么多年也是难得,好像回到了上高中的时候。
过了半个多小时后才开到,停车又花了点时间,接机那里的人都散了,那两位非常好人,一人一个大行李箱,邓弦一花臂大姐,看了都让人望而生畏。
而陈糯身边这位酆老板也不予多让,锁骨到脖子上也是复杂的纹身,边上人路过都隔了好远才敢回头看,搞得跟涉黑头目碰面一样。
“酆理——”
邓弦带着墨镜,隔着十米冲过来,行李箱一送,整个人飞扑到酆理怀里,还想挂一挂,可惜被人无情地扯下,酆理一如既往地嫌弃,“你能不能不随地发骚啊,邱蜜看着呢。”
“干嘛啊,公开了吗?你妈妈知道了吗?你敢跟你妈说邱蜜是你老婆吗?”
邓弦还跟以前一样是个嘴巴装了炮仗的,一上来就嘚啵嘚啵,把酆理扫射了个对穿。
跟在后面拉着自己行李箱还得拉着酆理行李箱的虞薇薇啧了一声,“干嘛啊,一见面就互怼,邓弦你好意思吗?”
邓弦把墨镜往下拉,从陈糯伸手,她穿着一件白色的牛仔衬衫,裤子是二分热裤,短得好像要把屁股漏出来,扎了个哪吒头,看着没有半点二十八岁的样儿,比面前的这俩还女大学生。
“你好啊,妹妹。”
陈糯倒是很客气,“你好。”
邓弦勾起虞薇薇的脖子,她个子实在不高,还得踮脚,“虞薇薇跟男朋友吵架了我陪她散心来了,所以你酆理你得好好请我们吃饭。”
酆理翻了个白眼:“先去我家吃我妈的爱心饺子。”
邓弦:“哦,我们得先去酒店吧。”
酆理:“吃完送你们去。”
陈糯这个坐副驾驶座的头一次感觉到后面坐了邓弦就像是载了一车的鸭子,实在是很吵。
这个鸭子效应甚至延续到了吃饭的时候,江梅花也被邓弦感染,叭叭了一中午,那笑声都能掀翻屋顶,陈糯端着饮料去阳台放松了一下。
没过多久江梅花就被邓弦喝倒了,被酆理搀着去房间睡觉。
大中午喝酒喝得烂醉的亲妈实在是丢人,酆理被迫在厨房洗碗,邓弦在一边跟她唠嗑。
“咋回事啊酆理,这么废物,还没搞定呢?”
她手插在裤兜里,踩着一双帆布鞋,姿势很大姐,但是行的是关心之事。
酆理呛她:“你好意思数落我?你自己呢?”
她跟庆敏戈也一直联系,庆敏戈这个人还是老样子,她总是温温吞吞,什么事也不上心,明明不是扬草本地人,但是好像就没回老家过。
酆理甚至都不知道她老家在哪里。
邓弦也没好到哪里去。
“干什么干什么,”邓弦的假睫毛一眨一眨,活像是要夹死苍蝇,“我和老庆能和你们俩比么,我俩是各玩各的。”
酆理冷笑一声,然后被踩了一脚。
邓弦唉了一声,“我感觉你妈也还好吧,为什么不说啊,反正都是一家人。”
酆理低头,碗上的洗洁精泡面被水冲得干干净净,她摇了摇头:“邱蜜她这个人比较怂。”
倒也不是酆理不想,她提过,陈糯胆小,她觉得现在也没差,而且她好像在这方面天生缺根筋,被人的示爱她也看不到。
好不容易看到了酆理的,却也没能掀起太大的波澜。
姐妹是枷锁,又是一种保护。
“哦,我知道了。”
邓弦说。
酆理被她逗笑:“你知道了什么邓姐。”
邓弦:“害就是现在没工夫想呗,再加上也没什么危机感。”
她抿了抿嘴,“我和老庆也是啊,没正式说过在一起,反正就这么搭伙就是了,我去找男人,找女人睡,她都不管我。”
邓弦低下头,手插在裤兜里,在大腿的布料鼓出一个包。
“你俩比我俩好多了,起码没活死人。”
她唉了一声:“有时候觉得老庆人是活着,但是心已经死了。”
酆理蓦地想到自己从前在庆敏戈那里看到的录像,同一个人同一个身影,她问邓弦:“你知道她那个……”
邓弦:“知道啊。”
她的表情也没多少难过,“人都死了,我能怎么办,我陪着她到死呗。”
她耸耸肩,平时她没大没小没个正经,这个时候倒是挺像个姐姐辈的了。
“其实你俩现在也挺好,反正最后也是搭伙过日子,你们都超前过日子了,也挺好,你看虞薇薇到现在还没能跟男朋友住一起呢,男的女的规矩更多。”
邓弦还比较了一下。
酆理笑了笑,“你知道个屁,人家那是要结婚的,你能吗?”
邓弦:“就那么一个本,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心里有你比几百个结婚证都强,没你的时候本也没用,财产什么的……反正我们几个都是月光族。”
酆理:“我不是啊,别算上我。”
邓弦:“得了吧,我知道你出了点问题。”
酆理:“庆姐怎么什么都和你说啊。”
邓弦:“我就说了她只有我了。”
这话她说得相当得意,然后拍了拍酆理的肩,“你当初借的钱还周转过来了吗?”
酆理:“差不多了,不出意外的话其实是可以今年……”
问题是出了点意外,做生意是有竞争对手的,挑地盘也有门道,她当初选址就花了很多心思,刚开始干的时候也没什么障碍,结果到现在有人看不下去了,要来整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