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遁后成了暴君白月光(121)
杖毙、枭首、族诛,一桩接着一桩。
大理寺的官员每日都能拖出几具尸骨, 牢狱之中,更是关押了数不清的逆贼叛党。
京中官员大洗牌,剩下的那些皆是战战兢兢,生怕这位新任陛下查到自己身上。
“殿下。”
刑部尚书李苗信立于他身侧, 谢明眴在窗前有一搭没一搭的逗鸟。
他眼神中已完全见不到半分柔情, 充斥着论处死罪时的狠戾。
“史元容等逆贼叛党已悉数抓回,皆以同罪论处。”
“嗯, ”谢明眴算不上在意这件事情:“南泽那边还没有消息吗?”
“我已快马加鞭派人前去查看情况,不日便能归京。”
谢明眴低低应了一声。
他已经到京城三日了,虽然还未正经的登基。
可所有人都知道, 谢明眴此番出手,便是证明了,这大乾,是他谢家的天下,谁人敢动?
“登基一事......”
“一切从简,”谢明眴道:“两日后我会回南泽。”
“可是...”
李苗信神色有些焦急,却被谢明眴打断。
“若是无法治理,杀掉就好了。”
杀——
谢明眴冷眼:“一旦有消息,便迅速来报,不可有推迟。”
“传唤喜安。”
“是”,李苗信不敢再有反驳。
不时,谢明眴便看到了浑身是血的人。
他浑身上下都是被抽打出的鞭痕,却还是固执的不肯低头,被人拖拽着,扔到谢明眴面前。
谢明眴慢条斯理擦剑的手顿住。
“谁让你们这样送人的?”谢明眴问。
“殿...陛下”,那下属紧急改口,站在不远处,声音发抖,不敢靠近。
“三日前,我让你们好好看守喜安,”谢明眴提剑,站起,一步一步往他们身边走。
他表情僵滞,好好看守?
不是说殿下和陛下兄弟情深,他定是对这人恨之入骨,不是要往死里折磨吗?
那下属吓的浑身冷汗直冒,磕头跪地:“不是这样的,陛下...”
他声音还未落下,手起剑落,一颗人头水灵灵的滚落在喜安身前,他听到谢明眴道:“怎么多出这么多听不懂人话的废物?”
喜安抬头,看见谢明眴皱紧的眉头,那剑上还带着血,架在喜安脖子上:“你也是吗?”
喜安冷静:“殿下,您不用这样,问什么我都会说的,”
谢明眴冷冷看着他:“为什么突然出手。”
喜安眼睫低垂:“属下一时蒙辱,郁结难平,遂致神思昏聩,犯下弑君之罪。”
谢明眴的剑又抬近几分:“喜安,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了。”
“那我换个问法,为什么要帮史元容打掩护?”
“殿下,您都知道了,为什么还要再问。”
喜安苦笑一声。
谢明安被杀当夜,史元容买通宫中宫女,换了谢明安的香。
“这药唤作‘帐中香’,能够令人血脉偾张而亡,死后脉象如拖阳之症状,等到夜间帐暖之际,药性就会发作。”
史元容急切拉着喜安的手:“好侄子,不需要你做些什么,第二日,伪造成他纵欲过度死亡的假象,我会想方设法把你救出。”
“裕王不会放过我们的。”喜安静道。
“他随着苏逸去了南泽,怎么可能会那么快得到消息,我们只需要在来路上设下陷阱。”
史元容那张脸上写满迫切:“那狗皇帝如此羞辱你,难道你就不想杀了他吗?”
所以,杀掉他的方法,是让我再去爬一次龙床。
喜安定定看着这个已经分辨不出和原来和善的小舅的人,闭了闭眼:“我会的。”
“我已经找到谢九的亲生兄弟,”史元容看向他:“谢九不能留,所以这药,谢明眴迟早会查到他的头上。”
“你究竟是如何得知殿下不在京中的,”喜安声音极低哑:“舅舅,放过谢九吧,他还只是个孩子。”
“什么狗屁孩子。”
史元容狠狠唾了一声:“若不是因为他的父亲告密,你父亲也不会就此死了,狗皇帝一夜之间屠尽李家满门,害你我叔侄分离,我也被迫改名。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喜安默声:“可是上一辈的因果,和他没关系...”
“荣儿!你怎么能糊涂至此!”
史元容捶胸顿足,紧紧扯住他的手:“你不想为你的父母报仇吗?我们潜伏这么久,不就是为了这一天?”
“等到一切事情结束,我们便能为李家平反冤屈。”
史元容已经开始变得癫狂,他笑着,声音止不住的提高:“荣儿,很快了,很快一切就结束了。”
……
“你很早之前就和史元容联系上了,”谢明眴淡笑:“藏得可真好啊,喜安。”
“把我们耍的团团转,好玩么?”
谢明眴蹲下身,细细地打量着他身上的痕迹:“你竟然真的可以狠心杀掉谢明安,不可思议。”
喜安眼角滑落一滴泪:“是我杀的陛下,一切都是我的错。”
“谢九被史元容关起来,一根根剁掉手指的时候,你知道你错了吗?”
“苏月手被李霜折断的时候,你知道你错了吗?”
谢明眴此刻的语气还算平静。
但是下一秒,他的声音暴怒起来,死死的,如蛇信子缠绕住喜安的骨头。
“苏逸被你们商量着下迷药送上山匪头子的床上的时候,你知道错了吗?!”
“来往南泽的信件,我要你们一张不落的全部吐出来,”谢明眴盯着他:“如果少了一张,李续荣,我要你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