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遁后成了暴君白月光(136)
“陛下请讲,臣定竭尽全力。”
“一年前,南泽大水一事,苏探花感染病疫,可是尸体莫名消失,祝卿可还曾记得?”
“记得。”
“前些日子,京中大肆传播苏探花的书信,朕深觉意外,彻查此事之后发现,苏探花还活着。”
“还活着!”朱崇烟一时殿前失仪,谢明眴却只是看着他,继续说道:“昨日我便把他寻了回来,思来想去,大水决堤,是他死守河堤口,留给南泽百姓一条生路,朕深受感动,加官进爵,并无不妥。”
他并非是用反问的口气说出这两句话,而是以一种不可反驳的态势。
祝启运大概已经知道了他的最终目的。
去年六月,京中经历了一波新的大洗牌,直到现在,仍有一些官职还有空缺,首辅一位,现如今也没有新人补上。京中先前的传闻,他并非不知,这位苏探花,不仅救过陛下的命,还和他如同至交至亲,夜宿王府,亲近至极。
后来那一场大水,让两人阴阳相隔,陛下更是思念至极,将对方所有的书信手册作珍宝以待,对于私下议论的宫女太监,更是毫不留情。现如今虽然说着是因为京中书信一事,才开始重新寻人,私底下不知道找了多久,就连今日上朝,脸色也好转许多,很难不是因为那个人。
“朕已下旨,封苏逸为一阁首辅,封王加爵,赐地千里,邑三万户。”
那三人皆是极其震惊。
先不说上来就直接封高官,光是赐地封王,就已经让人面面相觑。
只是治水,真的有必要做到此地步吗?
可谢明眴还未说完:“除此,奏事不称臣,受诏无需朝拜,以天子礼遇待,可随意进出皇宫,不必受限。”
这四句话落地,更是一片无声的寂静。
他这是要把对方抬到和自己平起平坐的地步啊!
“陛下,万万不可啊。”祝启运道:“这不和礼数啊!”
“谢哥,别为难人家”,苏逸的声音响起,闯入众人耳中,朱崇烟浑身一僵,他望着面前的那人,活不进去觉得回到了初见那一刻,看向他的眼睛中平淡无波,但是又好像有一些东西不一样了。
“我不要封地”,苏逸笑了笑:“给我个地方呆着,能看见你就行。”
谢明眴起身,站在他身边:“多要一些,你要什么我都给得起。”
“你给得起,我也不是那么的心安理得”,苏逸一只手搭在他的手臂上,轻轻的拍了拍:“好了,给个官就够了,其他东西对我来说没那么重要。”
“我又不是什么贪官,要这么多银子有什么用?”苏逸问:“还是说,你给不起?”
“全都给我,不怕我转身就跑了。”
谢明眴低头:“怕死了。”
剩下三人:……
他们现在根本不敢说话,多亏了苏逸下一秒就开始替他们解围,他们才能退下。
李苗信和祝启运好歹都是老人,一个刚开始站队就站的极其正确,另外一个虽然没站队,但也是从侍郎一步一步爬上来的,也是个人精。只剩下另外一人,紧紧抿着唇,直勾勾的盯着苏逸。
“朱爱卿,你在看什么?”
当年的状元郎和探花郎,又是几年的同窗好友,联系自然是不浅,想来应该是有很多话要说,再多叙叙旧。
谢明眴想起来放榜那日,对方急匆匆的赶来,自己却闷头吃醋,低笑:“需要我给你们两个留出空间聊一聊吗?”
“殿前失仪,请陛下恕罪”,朱崇烟拱手:“臣只是也是有些惊讶罢了,并无什么非分之想。”
苏逸自动在心底翻译这句话,意思大概就是原来你还活着,他还是礼貌性地续上一句:“朱大人,许久不见。”
第84章
谢明眴并不言语, 只是安静坐在一边品茶。
一旁不远处的宫女太监皆是安静的守着,史官在不远处,匆匆拿笔, 记录当下的情景。
那记录的史官抬起头多看了两眼面前眉似远山, 仪姿如松的男人, 心中不自主的感叹, 这世上竟然真的有人能够将清冷和媚态集于一体。
他偏过头去,又看朱崇烟。
对方相貌并不差,甚至算得上极好。
身家显赫,才学出众, 相貌端正, 可是放在苏逸面前, 也只有自惭形秽一词。
苏逸道:“犹记得那年我同陛下回京, 对京中众多事情都不甚了解,又在国子监一人, 还未入监就遇见麻烦,多亏了朱大人替我解围, 与朱大人同游共醉,诉世事共长歌,在那段最为无趣的日子里,是朱大人您, 陪着我走过了在国子监的许多时刻。我一直都很感激。”
苏逸看着他, 温和地笑了笑:“只是从来世事两难全,后来身体抱恙, 也未曾再和你们多有联系。”
“后来我前往南泽,又恰逢洪水,实在是第一次碰见这种状况, 心力交瘁,意外感染风寒。本以为弱体难熬,便私下离开,打算寻处安生地方过完这余生,自己替自己挖处新坟,临死前便数一数这十年离散,眼一睁一闭,这辈子就这么过去了。”
“谁知磕磕绊绊地走过了这遭鬼门关,竞是奇迹般的痊愈,睁开眼重见日光的那天,叫我千恩万谢,终于留有一命活在这世上。”
“我深知我的出现会引起轩然大波,还不如安静的守着自己的良田,平平淡淡的过完此生。”
“怎奈陛下忧心旧友,因一纸字迹又将我寻回,赐我一官半职,留出方寸之地供我栖息,这才得以求见故友。感激之余,只愿不负陛下深情,能再为大乾做些什么力所能及的事情,为国为家,更为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