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遁后成了暴君白月光(20)
“也算是亡命天涯,苦命鸳鸯”,谢明眴道:“等你跟我一起过惯了这有趣的日子,说不定啊,没了我还要再伤心难过。”
“若是因为你的缘故,我连书都读不得,该怎么办?”
“那我自投罗网,认了我那皇爷的身份,把你亲手送进国子监。”谢明眴道:“叫你把柄都落在我身上,万事都依着我,再也逃不了。”
“你早想这样干了吧?”
苏逸睨了他一眼:“只不过没找到机会实行,看你还挺跃跃欲试的。”
“还想过几天安生日子,更何况,我之前犯了的错,还没得到你的原谅,哪里又改强硬,逼着你去做不想做的事情。”
“你知道我心硬,你提了分手,我决计不会再回头。”
这还是他们见面后,第一次提起感情。
苏逸道:“又何苦对我那么好,白白浪费了自己的一番心意。”
谢明眴却不以为然:“我还觉得老惹你生气,时不时的怼你两句,这叫对你不好呢。”
苏逸:“……”
“你要不说,我还差点忘干净了”,苏逸咬牙切齿:“刚捡回来的时候,毛都没顺,连句恩公都没叫过,整天苏逸苏逸的叫,时不时的还怼我两句。”
“错了错了,这不是看之前的称呼怕惹了你不高兴么。”
谢明眴哑然,他在乎的点总还是那么莫名其妙:“那你说说看,还想让我叫你什么?”
“苏哥?”
苏逸跟触电的般似的,差点被这一声苏哥叫的跳窜了起来。
“你别这么肉麻!”苏逸手里的笔被紧紧的攥着,脑子发懵:“你比我大,大的可不是一星半点!叫什么哥?”
这话不假。
前世的时候,谢明眴就比他大个五岁,如今单看样貌,仍旧还是比他大个五岁。
“那你叫我。”
“嗯?”
苏逸反应过来了之后:……自己怎么老爱给自己挖坑
第12章
四月中旬便是三年两考的府试,今年便是府考的第二年,如果考不过下一场就又等到了大后年。
这小三考中,默认的便是府试最难。
不是因为其录取人数固定只有五十个,而这五十个名额里,已经内定了八个,都是各县的案首。
但是参加考试的,都是通过县试爬上来的学子,还有过往考过县试但却没有通过府试的。
他们之中的哪个人不是有点功底在身上?
在等级森严的科举体系中,考过了府试,就算是童生了,所以数不清的学子卡在了这一关,蹉跎了大半生,竟然连最基本的资格都还没有,实在是叫人叹息。
于是,府试的难度,就相当于现世的国考,甚至比那还要难上几分!
如果苏逸敢拿着参加县试的那个水平参加府试,是断然考不过的。
可对于苏逸而言,一个月便是一个大断层。
他虽身在家中,但却与讲郎一直保持有书信来往,那两三本厚重的会试程文,书角都被他翻的卷齐,笔墨纸砚,更是被用到快的不像话。
他早晨天还没亮洗漱穿衣,晨起练字,上午边背边读,下午边练边写,从早上学到晚上,一道道的破题,一遍遍的寻找方法,一个月的时间,截搭题教他练了一个通通彻彻,策问功底越发的深厚,这一月的书信往来,苏逸肉眼可见的飞升。
张允贤在临考前给他的最后一个评价是,甚好。
苏逸可能不知道这个甚好从张允贤嘴里说出来究竟是什么意思。
崇阳书院近十年来出了那么多才子,也仅仅只有一位,被张允贤亲口夸过。
而那位,正是当今朝中刑部尚书,也是江宁县出的唯一一位状元郎。
谢明眴见他每日埋在房中埋首作文,不止一次的悄悄溜进去看账本,而那人也似乎根本意识不到自己的存在,也不知多少次,苏逸被突然出现在自己案前的人吓了一跳,现在基本上都已经要免疫。
紫竹笔尖悬在宣纸上方,墨汁将滴未滴,苏逸正裹着薄衾在油灯下揣摩程文。
谢明眴披着外衫推门而入,往他嘴里塞了块桂花糖。
谢明眴道:“这般用功,怕是要把砚台磨穿。”
此刻砚中浓墨翻涌,倒映着苏逸微红的眼尾,他的舌尖迈上一股甜意,等到将这块桂花糖咽下,谢明眴才开口问。
“还不睡吗?”
“学完了,今天早睡。”
苏逸不再看他,逃也似的:“明日还得早起。”
谢明眴看着他睡下,这才替他灭了灯,这才关上房门,回到了自己的卧房。
——
四月二十四日,寅时三刻。
苏逸摸黑起身,谢明眴虽然困倦,却仍旧陪着他一起,考篮里装着连夜烤制的面饼,用油纸包了三层,还有他考试的用具,答题的纸等等。
等他赶到府衙,晨雾还未曾散尽,府衙前的青石板路上已经印开了深浅不一的水痕,堵得水泄不通。
“这般光景,不知陪着你看了多少遍。”谢明眴含笑,修长的指尖抓住考篮的竹柄,递给他:“也多亏得你争气。”
苏逸虽觉得感动,却不知要以何表情对他,只能抿紧嘴唇,攥紧了手里的考篮,低低嗯了一声,便陷入了汹涌的人潮中。
他精准的找到了张允贤。
讲郎旁边正站着个人,替他喊着:“崇阳书院的弟子!都来这边!在这!……别挤!”
一群人站立在崇阳书院的青绸旗幡下面,张允贤见苏逸过来,满脸欣慰,拍了拍他的肩膀,又等到人齐之后,目光扫过一团学子,又在苏逸身上顿住,似乎是对着他所讲,可事实上所有学子都被包含在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