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遁后成了暴君白月光(6)
侯瑾淡然一笑,温婉和善的伸手摊向众人,冲书斋的伙计拱了拱手:“小兄弟,泼皮无赖最为难缠,赶出去便可。”
二者相比较之下,一人嚣张跋扈,一人温和知礼,高下立见。
众人心中的那杆秤皆是偏向了侯瑾那边。
王高旻气急败坏之余,环顾四周,看到在他身侧不远处的苏逸谢明眴两人,神色猛然一怔。
苏逸眉头皱起,鼻尖隐约闻到一股劣质的香粉,浓烈且呛鼻。
他偏头看向谢明眴,这家伙已然上前一步挡在了他的身前。
苏逸:“?”
“好冲的味道,懒得说话。”
谢明眴说话间竟然带了些鼻音,苏逸一听都知道他在憋气。
“那你还往前凑?”
只不过还没等到回答,就被面前的人打断。
王高旻听此一言气急败坏:“你知道我是谁吗?!这方圆百里,谁人不知道我们王家,我表叔可是青州同知,你要敢惹我,我便叫他来治你!”
“没想到这等穷乡僻壤,竟还有如此高门显赫之人,还真不容易。”
谢明眴说话不急不缓,一开口,便吸引了绝大部分人的视线。
苏逸没忍住,轻笑了一声。
“你们!“王高旻气得浑身乱颤,镶宝蹀躞带哗啦作响,“你当真一点都不怕!”
“不就是青州同知嘛,你刚刚才说过。”谢明眴漫不经心地挑选了两本书,又接过苏逸手中那本,不再理他:“小兄弟,结账。”
苏逸眼神一定,竟真是他原本四处寻没发现的那两册书。
原来他早都发现了,却还是站着同他聊闲,不拿了书快走,反倒在这揶揄他。
“欸,来了来了,四十文”,那伙计急忙上前,接过谢明眴掏出的铜板:“客官慢走。”
只是二人还未曾走远,就被身后的声音叫住:“公子留步!敢问公子可是来参加院试的,之前未曾见过二位公子。”
苏逸本不想多费口舌,但看在是刚刚那位还算知书达理的公子,转身礼貌回应:“是,在下苏逸。侯公子有何要事?”
秋阳透过金叶斑驳洒落,给苏逸月白襕衫镀了层碎金,候瑾立于书斋门口,谦和温顺:“可否,同苏公子交个朋友?”
候瑾还未曾听到回答,就被另一道声音打断。
谢明眴抱臂,轻睨着侯瑾腰间玉佩上的侯字,忽地轻笑:“原来是城南侯氏诗礼传家小公子,幸会。”
第4章
三人寻了处临街的茶楼。二楼雅间推开雕花木窗,正巧能望见隔壁商铺飞檐下悬着的铜铃,风过时,叮当声混着茶香在室内流转。
“在下侯瑾,字子玉,江宁人士。” 侯瑾作揖:“惊扰二位,实在惭愧。”
谢明眴正用竹镊夹着茶盏在沸水里翻烫,随后指尖一转,青瓷茶盏稳稳落在苏逸面前,闻言道:“不妨事。”
水汽氤氲间,侯瑾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打了个转。穿青袍的公子眉目清冷如远山,偏偏温润,白衣那位更稀奇,明明做着侍茶的活计,通身气度却比公子还要矜贵三分。
“这位兄台......”
“谢明眴,”苏逸安静答道:“他天生不爱说话。”
谢明眴饶有趣味看过去,却发现苏逸不知何时同他拉开了距离,不由得轻声闷笑。
苏逸听见响动,又挪了位置,离谢明眴远了些。
他隔开茶盏,眼睛看向候瑾压在扇骨下的蓝皮册子:“侯兄手中可是崇阳书院的课业簿?”
“是啊,我本就在崇阳书院就读。”
侯瑾被唤回了神,急忙应道:“我们书院是这方圆百里都出了名的,就连那纨绔王高旻也是我们书院中一员。”
侯瑾说及王高旻,便是止不住的皱眉,似石子入潭,激起侯瑾满腹牢骚,开始一一数落他这段时日干的荒唐事。
口干舌燥之余还补充一句:“若非是我父亲和其父是昔日同窗好友,料我也是不敢惹他的。”
谢明眴拨弄茶盖的手顿了顿:“这般跋扈,书院不管?”
苏逸也好奇。
“他表叔在青州衙门当差,母亲又是京里来的千金。去年他找人替考的事闹得沸沸扬扬,最后竟说是书童冒名顶替......话说,二位也是三日后来参加书院面试的吗?”
谢明眴笑容不减反增:“我不是。小时候便没多少读书的天赋,照顾人倒是会一点,跟着苏公子平日里就负责照顾他的饮食起居,算是书童。”
侯瑾看着谢明眴那副矜贵样子,更觉诧异。
谁家书童找这么没规矩年纪还大的,长得好看也不行。
哪里带这么糊弄人的。
苏逸叹气,解释道:“他是我表兄,并非什么随从书童,侯兄莫要听他胡言。”
谢明眴低头轻笑。
苏逸认真的同侯瑾问道:“敢问侯兄,敢问三日后书院讲郎会考我们些什么内容?我并未参加过此类考核,所以有些担心。”
“苏兄莫要紧张,无非就是按照书院章程来。我依稀记得当年我考进书院时,斋夫只问了我些较为重要的基本信息,讲郎考察了我的经学制艺,又抽考了我几首诗赋和对子,哦对了,还有表判!只是表判我答的不好,但张秀才并未说我什么。”
侯瑾想了想,补充道:“或许是我诗赋和对子还算过得去,这才过了。”
苏逸思索盘量了一下,只觉得压力倍增。
他并未经过什么正经的训练,除了系统给他安排的必读必背,《三字经》《千家诗》《声律启蒙》等等这都是最基本的。
但是四书五经,他只是学了个皮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