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紫烟的怒火蹭就冒出来了:“是谁?”
“你不要问了,你不会想知道的。”谢承志苦笑,“我若是不休妻,不与你定亲,也不会有这场灾祸。”
虽然没明说幕后主使是谁,但其实什么都说了。
白紫烟脸色惨白:“他……他……他想打死你吗?”
她之前也来探望过几回,每次都来去匆匆。两人说不上几句话,就会被她身边的丫鬟吹着离开。
如今她离开了尚书府,今日走的是另一位柳大人的门路进来的,便也没人拦着二人说话。
“或许……傻丫头,你不要哭了。如今你父亲身居高位,一定会帮你寻个如意郎君。你只要等着被安排,下半辈子都不用愁。”
“可是所谓的如意郎君不是你。”白紫烟是真的不想面对别人鄙夷的目光,尤其是枕边人,若是枕边人看不起她,那她下半辈子岂不是每一天都在被人嫌弃中度过?
谢承志轻声叹息。
“你对我这样好,我若负你,那就真的不是人了。可惜,我如今再想娶你,也是有心无力。你忘了我吧。”
白紫烟听不得这些话,哭了一场,在看守的催促中跌跌撞撞离去。
出门后就看到了柳夫人的马车停在不远处,白紫烟无处可去,她很怕遭受白眼,如今有人主动示好,她当然不会拒绝。
若是拒绝了柳夫人,今夜怕是要睡大街。
“唉,别哭了,哭成这样,我看得好心疼。”柳夫人递上帕子,“我这一辈子没有做外祖母的命,生了三个小子,一个闺女都没有,要是有一个香香软软的闺女,我怕是恨不能把这天底下所有的好东西都送到她面前……”
白紫烟心情更差了。
她有听说过这位柳夫人想要女儿的传言。
想要的要不到,拥有的又不珍惜。
“夫人没女儿,以后肯定会有孙女。”
“借你吉言。”柳夫人提议,“去我家住吧。”
“那怎么好意思?”白紫烟言语间很是客气。
没有一口回绝,那就是有意去住,柳夫人盛情相邀,愣是将人接到了家里。就是此柳府和彼柳府相差很大。
柳夫人很是歉然,夜里还抱着枕头去陪白紫烟住。
一起住很容易培养感情,白紫烟烦闷之余,就说起了自己的烦恼。
“父亲就是不理解我。”她一开始还不打算说谢承志的近况,后来越说越生气,言语间对父亲就多了几分怨气。
柳夫人听完,叹口气:“这就是两代人的代沟了,各有各的为难之处,互相不理解对方。不过,以我过来人的眼光,你和你父亲之间必然要有一个人先妥协。要不就算了吧?这天底下那么多的青年才俊,你身为尚书府的女儿,多的是人由着你挑选……”
“可是感情的事不能勉强。”白紫烟感觉她也不理解自己,“若此生非要嫁人,那只能是他,若不然,我宁愿一生不嫁。”
谢夫人再次叹气:“尚书大人的脾气我听说过,你这……想要如愿,怕是很难。除非尚书大人倒霉……呸呸呸!”
她惊觉自己失言,连连打嘴,“我是随口一秃噜,不是诅咒尚书大人。”
白紫烟没将这话放在心上。想要扳倒一个尚书大人,哪儿有那么容易?
尤其赵柏林的下场近在眼前,她父亲一定会格外的谨慎小心,一般不会落入圈套。
而且,如果她不再是尚书大人的女儿,没谁会正眼看她,就比如现在躺在她身边的柳夫人,若不是因为她的身份,柳夫人不会收留她,更没有耐心深夜陪她谈心。
此时她也算是明白了柳夫人的用意,明着是讨好她,讨好尚书府,实则是挑拨她和父亲之间的父女情分。
“我知道!”
柳夫人又道:“睡吧。”
白紫烟真就睡了。
隔日夜里,柳夫人提及尚书府书房内有些不好的东西,让她拿出来威胁柳尚书。白紫烟更是明白,这人对自己只有利用。
她再次睡醒后,提出告辞。
柳夫人再三挽留,也还是没能把人留住。于是又提出找马车送她回尚书府。
白紫烟本来就不讨父亲欢心,若是让父亲知道她在一个想要挑拨他们父女关系的人家连住两天,父亲怕是会更讨厌她。
“不用!我心里烦,就想随便走走,顺便静静心。”
她独自一人出了门。
柳夫人送她到门口,白紫烟断然拒绝了她继续相送的好意,独自一人往街上走去。
结果,才路过一个巷子口,一个麻袋从天而降,白紫烟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陷入黑暗前,想起曾经听不止一个人说如果天子脚下都不安全,那这天底下也没有安全的地儿。
她以为京城之中无坑蒙拐骗之事,没想到,她还是被人给劫了。
再次醒来,白紫烟发现自己被观战一个杂草丛生的院子里,手脚被缚,口中堵着布。她刚醒来,脑子有些沉重,隐约听到院子门口有人在小声说话。
“居然没消息?”
“哎呦,看来这没在身边养大的女儿是真的没有感情,咱们主子可说了,如果尚书大人不肯赴约,就把他这闺女的手脚给砍了。”
另一个人夸:“要不人家是尚书大人呢?连亲闺女都能狠下心不管,做不到这么狠心的人,也做不成尚书。”
白紫烟听到这些话,心中一凉。
完了!
父亲不肯拿银子赎她,这些人该不会真的要砍了她的手脚吧?
许多府城不允许乞丐在城内逗留,白紫烟一个人从淮安府到京城,见识过不少缺手断脚的可怜人,一想到自己也要成为他们中的一员,她的心里就特别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