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宝惜似笑非笑:“不光断了我的货,我爹那边也不送货,来之前,我爹还以为自己得罪了你们钱家呢,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我爹都
打算亲自开一片地来种花了。”
钱二公子面色大变。
普通人没有种过花,想要以此发家,那等于是痴人说梦。想要抢钱家的生意,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但是沈家不一样。
沈家是传承了几百年的富裕人家,底蕴颇深,光是明面上的生意就有不少,私底下还不知道积攒了多少钱财,可以说家中堆着金山银山也不为过。
这样的人家天时地利人和都有,若是铁了心想要自己种花,那肯定种得出来,若是想抢钱家的生意,只需多花费些时间和精力。
“沈姑娘说笑了,沈东家家大业大的,没必要在种花这等小事上多费心思。我们钱家并没有不供沈家货物的意思,此次中间肯定有些误会,钱某即刻就回去跟父亲禀明此事,让父亲派管事到淮安府去查。”
许多花朵一年只收一季,期间还得想办法晒干或者烘干,挺麻烦的。
既然事情说开,沈宝惜来这一趟的目的就算达到了。
办完了正事,沈宝惜在城内逛了半日,她带来的那点脂粉和香胰子都不需要自己去找买家,同行的商队将风华楼的东西卖出去以后,买主觉得东西太少,主动找上了门来。
当日下午,沈宝惜带了一批货就出手了。
她无所事事,灵山府夜里的街上很是热闹,沈宝惜下午回去歇了一会儿,打算晚上出去走走。
等她睡醒,天已近黄昏。
沈宝惜看着陌生的帐幔,想起了自己身处何地,坐起身时,听到外面有说话声。
“姑娘到了该起的时辰,奴婢去请……”
这是春风的声音。
“不必。”
男声响起,声音清朗,带着股稳重之意。
沈宝惜披衣起身出门,看到了坐在院子里的裴清策。
分开到现在已经有近两个月了。
裴清策看着出现在房门口的绯衣女子,只觉得眼睛一亮,仿佛她周围都亮堂了几分。
“沈姑娘,别来无恙。”
沈宝惜乐了:“你怎么找来了?”
“听书院里的人说在城内看见了你。”裴清策站起身来,“我告了假,想带你在城里转一转。”
沈宝惜瞅他一眼。
裴清策扬眉。
沈宝惜好奇问:“我一大早看见的那群书生是在城里过的夜?”
裴清策点了点头。
“你们书院不管弟子夜里的去处吗?”沈宝惜愈发好奇,“他们夜不归宿,这是被允许的?”
裴清策愣了一下,解释:“书院是不包吃不包住,虽然准备了屋舍和厨房,但那得十二人一间,稍微有点家私的弟子都不会住书院,而是在书院外面租房住。且书院外头也有好多食肆和酒楼。那边……就像是一个小镇,卖什么的都有,自然也有花楼。”
他好像明白了未婚妻方才瞅他那一眼的意思,“我来了这么久,这是第二次来灵山府,上一次是和吴家兄弟一起来买书,中午来,下午回的。”
最后一句,语气加重了几分。
沈宝惜若有所思:“那谢秀才他们为何要进城里来过夜?既然书院外面就有花楼……”
裴清策脸上就露出了几分嘲讽之色:“花楼分几等,书院外面的那些生意人,好多人都认识夫子和学子,几乎没有秘密。他们头一日在花楼过夜,翌日就会在书院传开,除非花费大价钱进那些花娘的小楼……最近有几位花娘被城内接来了,在书院外想要不暴露身份的价钱,在城内同样的过一夜。”
沈宝惜明白了。
书院外的花楼即便花了大价钱也容易走漏风声,在城内就没有这个顾虑,既然是花同样的钱,那自然是越安全越好。
沈宝惜一脸惊奇:“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裴清策咳了一声:“我没有去过花楼,但书院有歇息的时间,大家都会说这些事。我是被逼着灌了一耳朵。”
他没说的是,书院里的学子虽然会议论关于花楼的事,也有人认为这是雅事,但他们在书院之中是为了读书,对于夫子而言,一切会影响了他们心境之事,浪费时间和精力之事,都不应该大谈特谈。
因此,众人即便要议论,那也是私底下的事,不愿意听的人,完全可以避开。
他是故意凑过去听的……他早知道沈家嫡女追着谢承志跑了两年,从栏杆上摔下来才断了心思,谢承志到了灵山书院以后,三天两头会在外头过夜,所以他就多打听了几句。主要是想知道谢承志到底是纯喝花酒还是找了花娘。
他与未婚妻相处不算多,但却隐隐知道未婚妻的底线。
未婚妻和当下的许多女子都不一样,她要求男人忠贞不二。
若是谢承志敢找花娘过夜,他就彻底不用担心未婚妻会回心转意了。
沈宝惜面色一言难尽:“你近来可好?”
裴清策耳朵偷偷红了,未婚妻还是关心他的嘛。
第47章 回城“挺好的。”裴清策语气……
“挺好的。”裴清策语气轻描淡写,刚来时很不习惯,灵山书院所有的学子都是经过夫子考核后才能进,而想要得夫子考核,必须得是规定好的时间之内前来报名。
考核要有三到四次,他们这几人因为贺夫子的关系免于考核,众学子嘴上没说,暗地里有鄙视他们,有些性情冲动刚直的,言语间很不客气。
裴清策和几人一起联手,恰当地露出了一些自己的文采,那些明里暗里的针对才少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