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他觊觎我很久了(95)
他的胸腔震了震,温柔的笑声便从耳边传来:
“我的野心...从来只在于你,与天下太平。”他又将她拥紧了些:“而这些,都不需要登上那个位置才能做到,不是吗?”他几乎是笃定的语气。
许念被他莫名自信的语气逗笑,而后伏在满是沉香的温热怀中,发出了带着浓浓鼻音的一声:“嗯。”
有时候,她会怨恨上天为什么要让她经历那一世的诸多苦难,可直至现在,她才幡然醒悟:若没有那些让她痛不欲生的苦楚,她不会知道像如今这样父亲安康,与心爱之人共度的平安之夜有多难得,更不会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以及...自己原来也可以度过这样璀璨的一生。
她再次睁开眼,眼底浮现狠绝。
她绝不,绝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自己想要保护之人分毫。
任何潜在的危险,她都会亲自斩尽杀绝。
......
“殿下,歇息会儿吧。”来权背着一个行囊,跟在萧荣身后劝道。
“不可,得尽快赶到乌合。”否则,他随时可能丧生于这荒郊野外。
“哎哟我的殿下啊!这一路你先是舍弃了软轿,再是遣散了所有仆从,现在跋涉至此亦有数十里,还不肯稍作休息,这怎的吃得消啊!”来权满眼担忧,主要是自*己也真的走不动了,再走他的腿怕是要废了......
“那便歇一会吧。”萧荣还是妥协了,他的身边现在只剩下这一个可用之人,不能再出岔子了。
来权不知道,也亏得萧荣谨慎的性子,一路上才堪堪躲过了多少次明诛暗伏。
而萧荣看出了许念眼底的恨,他并不意外。无论是七绝散还是多次怀着不可告人的目的接近她,都足以让她对他恨之入骨。更何况近两次交锋他为了报那一箭之仇更是直接与她撕破了脸,针对到了明面上。
此去乌合长途跋涉,山高水远,她必不可能会放过自己。
即使她大发善心,也多的是想让他中途暴毙的人。他不敢停,他怕一停下...自己就再也起不来了。
才堪堪找到一个庙宇坐下,刚一闭上眼,缕缕的杀气就伴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朝他们逼来。
他倏地睁开双眼,里面是掩不住的疲惫与血红。
他无比清楚地察觉到,死亡正在朝他逼近。
他深吸了一口气,稳住骤起的心跳,看向毫无察觉的来权,朝他裂开嘴一笑,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温和:
“来权,过来些,孤有话与你说...”
“是,殿下。”来权毫无防备,赶紧往他的方向挪了身子,跪听。
而后,他只觉后脑一痛,来不及惊呼便瞬间晕过去了。
萧荣捂住他的嘴不让他发出声响,又以他能达到的最快的速度与来权互换了衣衫。小心地踱到了一个刚好能遮盖住他全身的乱草堆前,轻手轻脚地将自己埋了起来,屏住气息。
他看不见,但他能听到越来越近的脚步已经踏进他们的所在之地,应有近十人,均是高手。
也不知道是不是萧荣命不该绝,追杀来此的这一批刺客竟无一人见过他的真容。
“老大,是他吗?好像是睡死过去了。”其中一人哑着嗓子小声地在问。
“怎么会只有一个?不对,搜!”
“是!”
萧荣将身子蜷缩得更低,屏住呼吸,尽力掩藏住自己。将他藏住的乱草堆不知碰过什么,脏乱不堪,还散发着让人难以忍受的臭味,那群刺客都不愿靠近。
“身着皇子袍衣,玉佩也对得上,此人应该就是萧荣了。只是这模样怎的没有画像上半分出彩...毫无皇气。”
“老大,搜遍了,没有别人。”
“知道了。”
感知到身上被摸了个遍,来权竟悠悠转醒了,眼中带着几分迷茫,在看到眼前一堆黑衣刺客时吓了个半死,全身止不住的发抖。
他低下头,发现了自己身上穿着的皇子袍,一愣,瞬间就明白了自己的处境。眼底浮现讥讽,不知是对萧荣的还是对他自己的。
“你是萧荣?”那黑衣人冷漠地注视着来权,声音也杀气十足。
“......”来权不知是被吓住,还是在思考,一时没有回应。
另一个黑衣人见他毫无反应,用力地踹了他一脚:“老大在问你话呢!你聋了不成?”
“呃。”来权被踹得后仰,脸上浮现痛苦,似是认了命,颤颤巍巍地抖出一个字后,便闭上了眼:“...是。”
来生,他不愿再做这无根的奴才了。
在他承认的那一刻,他的心脏顷刻被刺入了一把尖刀。不出片刻,他就咽了气,倒下时,他眼神看向的方位正是萧荣此时的藏身之地。
“将他的尸身带走,运回京城交差。”
“是。”
“死的这般轻巧,倒是高看他了......”一群人大笑着,拖着来权的尸身大摇大摆地离开了庙宇,准备回去领赏。
很久之后,萧荣才从那带着腐烂气息的乱草堆中爬出来,犹如地狱里爬上来的恶鬼,眼底通红,满是怨气。
“许、念。”他将拳头握得嘎吱作响,牙都快被他咬碎了。
而后,他不敢再停,就着夜色,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往乌合一步步挪去。
盛朝皇宫。
李大海步伐匆匆,径直行至明德皇帝面前将快报呈上,一边走一边还擦了擦额角淌下的汗。
“陛下,尸身已经在运回京中了。”
皇帝脸上未有意外,淡漠地“嗯”了一声,连快报也不愿拆开看了,继续将注意力放回手中的奏折上。
“让你查的事,确认了吗。”他头也未抬,平静地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