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制攻略[穿书](555)+番外
风雪渐渐大了起来,被褚恒紧抱在怀的简迪,伤口逐渐裂开,渗漏出血。
一滴一滴,鲜红的血迹,染湿苍凉无人问的风雪夜。
褚恒将简迪抱回家,将他平放在卧室床上。
他为简迪褪去衣衫,用湿热的毛巾擦拭他身上的血迹,边擦边喊他的名字。
简迪沉静地安睡,鼻息若冰,这是一个亡者的哀凉的淡薄面容。
褚恒重新给他换上衣服,是他常爱穿的白色衬衫、黑色裤子、白色小鞋。
褚恒回忆起,第一次见到他,便是这副模样的他,独自站在天河桥上,拉奏小提琴。
北都市有一座小山,名叫鹿山,因形状酷似一只鹿而得名。
凌晨一点,褚恒将简迪带到鹿山安葬。
鹿山有一处被开发的墓地,不同于普通人的阖棺落土,这里仅属于军//家级别的入葬场所,其中最高规格的是生葬,即通过技术手段隔绝空气,保持亡者尸身不腐朽。
对于北都市来说,褚家是军//家背景中的佼佼者,自然很有资格选择生葬模式。
褚恒将简迪轻轻搁置在寒气透凉的玉棺中,取出腰间的匕首,将简迪的一绺头发割下,放在一个红色锦囊中,用黑色长绳系好,挂在脖子上。
在他5岁时,母亲身上被敌人子弹打穿身体的血,流入他的眼睛。
现在的他21岁,他的眼睛坠入是所念之人的血。
褚恒手挥舞匕首,锋快的刀面穿过他鲜红的长头发,红发簌簌而落。
褚恒将头发用黑色绳子系好,放在简迪的左手边,俯身,在他的眉间亲吻。
“小迪,我永远都陪着你。”
青禾街。
简迪的姐姐虞深每年都会收到一封信和一笔钱,而且总在每年年终之时。
信笺的落款是简迪,一沓钱,很厚,十万。
虞深第一次看到信和钱,是在门口,拿一块儿红砖压着,放在她经营的〖虞家小炒〗餐馆前。
信件的笔迹的确很像简迪写的字,信件内容很简单,说是自己过得很好,让姐姐不要担心。
但是当虞深拨通简迪的电话时,一直打不通。
她疑惑,隐约担忧。
后来每一年的年终之日,虞深都会按时收到这样一封信和一笔钱,内容照常很简洁,笔迹和之前的信笺一模一样。
二十年后,虞深已过50岁,她的阿爹阿娘早已先去,抚养的两个孩子已长大成人,结婚生子,丈夫是个勤劳老实人,对她很好。
她早年间吃了很多苦,拼命苦做,上了岁数后,各种毛病都出来了,体力也不好,眼睛也花了,和丈夫商量一番后,决定关闭经营多年的餐馆,儿女们很孝敬她,支持她的决定,还给许多钱他们,让他们好好出去玩玩。
虞深在闭馆的那天晚上,一直在店里等待。
她有预感,那个人给她送信和钱的人会来。
十二点钟刚过,虞深盯视门口的动静,果不其然,一个黑色人影出现在门前。
虞深喘着粗气,迅速打开门,喊道:“小迪!”
黑色身影停住脚步,转过身来。
虞深看不清他被帽子挡住的脸,但是这样的身高和体型,与简迪分明不同。
虞深眼角的皱纹颤抖,拉住黑衣人的手,内心还残留一丝希望,浑身颤抖,激动问:“小迪,是你吗?”
黑衣人掀开帽子,露出真容,是褚恒。
虞深心凉半截,经历人事变迁的她,预感到简迪已不在人间。
虞深眼眶已经淌出眼泪,拉住褚恒,想要确认心中的疑惑,苍老的嘴唇颤抖,哭泣问:“小迪是不是……?”
褚恒沉默。
虞深心中已了然,哭得肝肠寸断,她细瘦而哀老的身体,颤颤巍巍。
她哭完之后,拉住褚恒进屋,泡了一杯热茶给他,想询问简迪如何死的。
褚恒面色冷寒,轻轻摇头:“我不想说。”
虞深问:“这些信和钱都是你送的吗?”
褚恒点头。
虞深眼睛哭得通红:“过了今晚,这个餐馆,就不复存在。我还记得简迪被我抱回家的时候,他就是在我边炒菜的时候边陪着我。”
褚恒默默听她的哭泣与倾诉。
最后,虞深说:“既然你不肯说简迪死亡的真相,那我也不勉强你。这么多年,谢谢你送来的信,让我心里还有一丝希望。”
褚恒站起身,一言不发,他打量这个简迪曾经对他说的青禾街老家的餐馆,内心不禁怅然。
简迪在这里长大,他会不会在这里弹吉他呢?褚恒猜测,脑海中已经闪现画面。
虞深送他至门口,说:“以后信不必再送了,谢谢你的心意,我老伴说要带我去旅游,以后可能不会再来这个地方。”
褚恒沉默点头,重新戴上黑色帽子,黑色长风衣倏忽一闪,消失在夜色深处。
当年褚恒大学毕业后,进入国安队。
他脑袋灵活,行事迅捷,冷静理智,最重要的一点是,他面色酷冷,很少受感情的波动,因此每次执行任务,他完成得最好,很受赏识,被外派到外国做起侦探工作。
他走上和父亲当年一样的路。
爷爷褚行正已驾鹤仙去,好在其他褚家人的血脉延绵,骨子里滚动的都是理想与热血,纷纷走上先辈的道路。
每一年的冬日,褚恒会回北都市。
二十年里,褚恒如同少年时代一样,面容俊冷,喜欢独来独往。
冬日大雪纷飞,他来到鹿山,简迪在冰棺里沉睡,他在充满寒气的房间里,独自酌起酒。
他想起曾经为简迪即兴写的一首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