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魔头身娇体弱之后(76)
“本尊已为宁宁寻了个她最喜欢的地方,逝者已逝,慕小姐又何必非要去打扰。”云婠婠神情一凝,眸色又冷淡了不少,她看向慕随免道,“本尊好似忘记了问慕公子和慕小姐来此处是为了什么?”
慕随免将担忧的目光从慕萋萋身上收了回来,他恭谨的道,“不过小事,不敢劳魔尊费心,萋萋身体不适,我们便先告退了。”
“嗯,去吧。”
厢门旁的玉帘又轻晃了起来,如珠落玉盘的温润声响再次响彻了厢阁。
云婠婠看着绿瞳的背影,似喃喃自语,“一个爱哭爱撒娇,一个爱哭爱打趣,都是将本尊放在心尖尖上的,本尊又怎么能不为你们着想哪。”
她拂袖碎掉了保护绿瞳的结界,只闻大阁高台上传来了司礼激动人心的声音,“今日魂与楼的镇场拍品,深蓝鲛珠,起拍价二十万金,每次加价十万金,拍卖开始。”
大阁里的哗闹完全没有影响到云婠婠的心绪,她单手撑在鬓间很快闭目小憩了过去,阎十七取出狐裘盖到了她的身上,他握住她的掌心,柔意的魔息如温水般源源不断的进入她的身体里,滋养着她的脉息。
不知过了多久,大阁里的魔族早已散去,空旷之余尽数都是玉石的冷凝,夕暮之风吹拂过玉石牡丹花,玉面轻晃,似晕染开来,又夺目了几分。
缓缓徐风乘着冷凝吹上了二楼扶栏,遮挡露台的玉帘起了一层薄薄的霜雾,在徐风中微微晃动了起来。
云婠婠轻阖着的羽睫微颤,眉心似有轻拧,她轻声叹息了一声,缓缓的睁开了双眸。
“几时了?”
“酉时。”
“看来你下手颇重,这都过了一个多时辰了还没醒。”
“用劲了些,足够他睡上三五日的。”
“嗯~~”云婠婠用指尖挠着阎十七的掌心,微微勾起唇角,水意的双眸似乎含着因玉石冷凝而起的薄薄霜雾,她娇软道,“困得慌,不想下榻。”
“已至夕暮,回去再睡。”
阎十七的声音很轻,他环过云婠婠的腰身,将她抱进了怀里,回去的路上他走的很是仔细,看着云婠婠安睡的侧颜,心里却忽然紧了起来。
她这些时日似乎比往日更容易疲倦,可除了疲倦又似乎没有什么问题。
是她有什么事情瞒着他吗?
晚夜凉风习习,般若城却是一番好景色,炙白的灯笼悬浮在各家商铺前,属于群魔狂欢的夜晚正式拉开帷幕。
主城街道上明灯三千,浮华若世间,不过一墙之隔的陋巷里,却沉寂的如死水一般。
晦暗的影子被很是不明显的弱光拉的极长,若不是人影晃动,都要淡进了泥土里,等到人影越走越近拐进陋巷里的时候,寂静越发的狰狞了起来。
只见那人将自己藏进了深色兜帽里,兜帽宽大,看不清他的长相,他极轻极快的往陋巷深处走去,与兜帽一色的披风在夜色里与衣衫摩擦着生出了弱响,在这极为寂静的深巷里尤为明显。
泥土被踩踏溅起了飞沫,沾染到了那人的黑靴上,那人犹不自知,继续往陋巷深处走去。
忽的,那人停下了脚步,向着陋巷更深处拜道,“主人,魔尊已经查到了魂与楼,若再不阻止,属下的身份便保不住了。”
陋巷深处传来戏谑的声音,“我作了那么多局,她却一概不信,真是不知在这六界里,她可会有相信的人。”
“魔尊狠辣无情,除了她自己,她谁都不会信。”
“既然如此,便送她一份大礼吧,若她能活下来,我这布了百年的局才会更有意思些。”
“是,属下这就去办。”
“必要时,你知道该怎么做。”
“是,属下必不会让主人失望。”
夜风挟着夜雨忽然落了下来,落在陋巷墙角的杂草上,杂草受不住风雨的飘摇,恹恹的一副将要死去的模样。
被那人唤作主人的男人蹲了下来,他伸出手好似是要庇护那株杂草,却在下一刻,那株杂草被粉碎成了齑粉,在夜雨的冲刷下丝毫不剩。
“弱小又可怜,留之无用。”
夜雨似乎又大了许多,落在琉璃瓦格上,仿佛在演奏一场空灵美妙的乐曲,绿瞳匆匆关上了窗户,她掌了一盏薄弱的烛火放到了软榻旁,便悄悄的退了出去。
空灵美妙的乐曲在遮掩下淡了许多,但声声空灵却直敲在阎十七的心上。
他为之一紧。
薄弱的烛火在封闭的阁楼里明暗难辨,些许昏黄烛光落在云婠婠的娇颜上好似暖成了一壶温酒,散发着诱人沉醉的媚色。
第45章
可如此诱人的颜色,阎十七却无心欣赏,他紧张的握在云婠婠的掌心上,魔息再次探向她的脉息。
一如既往的伤势,一如既往的伤重,他心绪不稳的探查了许多遍,与那日一样好了些便是好了些,无甚差别。
是他太过紧张了吗?
他眉眼间的忧色沉的堪如深海,就算在多次探查之后,依旧沉的像旋涡一样晦涩难辨。
依着他家尊上的本事,想瞒着他也不是不可能的。
沉郁的双眸略显幽暗,在这六界里,无论是哪一族,他们都可以用强大的力量或者极品丹药来改变脉息,但无论如何改变 ,唯有灵海是改变不了的地方。
阎十七看向云婠婠的神色有些踌躇,灵海乃六息之本,除了本人和道侣的气息是不会轻易容纳他人的,他若贸然侵入,等她醒来,他该如何狡辩?
哎,狡辩啊,随便吧。
他的心绪不过在一瞬间就翻覆,说不定,他家尊上的灵海都容不下他的气息,直接将他当做补品给消化了,哪还有他狡辩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