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养百兽升官护国(33)
侍卫们应“是”,四下散开。
许南清见侍卫与寒山月接连离开,徒留文和皇帝那金黄龙纹车架,在雨中醒目,如几日得不到餐食的乞丐群中,那诱人的香饽饽,心中一跳。
这原该在南方地区栖息的蛇,贸然在京郊现身,本就蹊跷,又一直不动,盖以诱敌。
糟糕,莫非是调虎离山?
许南清还未来得及动作,忽地见阴暗雨幕中,那飞速游动的蛇影。
而一抬首,文和皇帝恰好独自从车架出来,遍寻温福不到,正扯着嗓子喊“山月”,许南清无力吐槽他生死攸关之际,嘴里还念叨宝贝儿子的举措。
她对在进攻姿态的毒蛇口中,救下个毫不知险的人有多难,心知肚明。
只是助人为乐热心肠作祟,加之对蛇动机判断失误,她心中有愧,身体与嘴相较于脑袋,先一步动了起来。
“有蛇,陛下当心!”
雨水有削减音量之效,两辆马车离得又远,文和帝听见的时候,眼镜王蛇已到身侧,露出锋利獠牙。
他拔出腰间佩剑,下意识要往眼镜王蛇头砍。
许南清连从马车里找伞的时间都顾不上,匆忙奔来,口中远程指挥。
“往下,打它七寸!”
毒蛇张着血盆大口,眼看就要撕咬上来,文和皇帝眯眼往它充斥着横纹的蛇身看了又看,无奈大喊。
“朕不知它七寸在何处啊!”
“后撤!”
许南清正午拾取的长树
枝尚未扔,她不顾大雨迷了眼,奋力将树枝往地面敲,试图故技重施,将眼镜王蛇吓跑。
怎奈雨水浸湿泥土,她用力将树枝拄地,树枝便深深嵌入地中。
发不出声响,吓不着蛇不说,还赔了夫人又折兵,一时半会儿抽不出来。
许南清出师不利,也不恼。
她双腿发力,饶过盘在车架底下的毒蛇长躯,掌心朝上,“借陛下宝剑一用!”
她豪言壮语过于激愤,文和帝一时受她蛊惑,下意识要将手中宝剑交到她手中,往她身后躲,见许南清矮了自己一个头,他对话都得略躬身,方意识到不对。
“这怎么行,你可是女子,还是朕……”
许南清用力将宝剑从他手中夺来。
“事急从权,陛下见谅!”
虽说雨天视野不清,可许南清长期与动物相处,蛇类是其中之一,甚至饲养过条玉米蛇,自是知晓七寸在何处。
宝剑与她预料中要沉,但好在不至于挥不动,许南清先是将马车内可移动的物件扔了出去,扰乱眼镜王蛇进攻节奏,再扎马步蓄力,咬牙冒雨冲上前,直直砍七寸。
一击中了,只是力道不够。
“许南清,孤不是让你待在马车里么?”
愤怒膨胀颈部,直立上身毒蛇在前,寒山月冰凉嗓音在后,许南清满脑子都是“快将这伤人毒蛇砍死”,只当隐隐发怒的寒山月是来帮忙的。
“殿下,快往这儿刺!”
寒山月问责的话语积攒了一肚子,见许南清浑身被雨淋湿,目光仍紧盯毒蛇,薄唇轻启,又倏然抿上,没再说。
寒山月武功了得,五感也过人,在雨幕中追寻毒蛇身上那被刺中,正汩汩冒血之处不在话下。
他手挽剑花,身形如风,三两下便将垂死挣扎的毒蛇断了好几十截。
李顺嚷嚷着“殿下等等老奴”,手中伞高举,仍是没跟上寒山月步伐,一不留神,让他淋成了个落汤鸡。
雨水冲去剑上血痕,混着血污的脏水汇聚成洼。
寒山月回首。
“可以了么?”
许南清凑近一瞧。
“可以了,这蛇死得不能再死了。”
危机解除,她理智回笼。
她方才,貌似使唤了寒山月?
更诡异的是,还真使唤动了?
见寒山月一脸淡然,只是抽出袖中香罗帕,闷闷咳着,许南清方安了心,强行将窘迫视而不见。
“殿下前些日子发过高热,今个儿又淋了雨,怕是不太好,您快去换衣裳罢。”
寒山月伸手,将她揪到伞下。
“你也淋湿了。”
他话不多,可许南清莫名理解了。
“殿下放心,奴婢将宝剑换给陛下,便去换衣裳,前后不过半柱香,奴婢身强体壮,不会受凉的。”
“你这是在暗讽本宫身子弱?”
“没,奴婢怎敢。”
寒山月一把夺过她手中宝剑,扔给一旁撑伞,眼观鼻鼻观心的李顺,将伞柄接到掌心,冷声吩咐。
“去还。”
两人共撑一伞,在漫天雨幕中,于狭小伞下行走,暧昧如烈阳暴晒的幽池,水雾不断蒸腾。
许南清单身多年,与异性靠如此近,不甚自在,寒山月身旁无异性伺候多年,显然也很是别扭,他独上马车,将伞递到许南清手中。
“更衣去罢。”
许南清匆匆换好衣裳出来,要将伞送回寒山月那儿,却见他马车上没有人。
“许姑娘。”
李公公不知从何冒出,“殿下吩咐过,若许姑娘找来,去圣上车架便是,他在那儿等您。”
许南清一路前行,脑中仍在纠结“那蛇为何要攻击人,且目标明确,就是冲着文和帝去”,鼻尖忽地捕捉到股异香。
撑伞追寻片刻,她将目光锁定在车架边上挂着的香囊。
候在马车外的温公公通报。
“许姑娘,陛下请您进去。”
文和皇帝心有余悸。
“多亏你救驾及时,要不朕还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这回想要什么赏赐?救命之恩言语难报,只要你提,朕定允了!”
许南清客套了几句“陛下客气,奴婢应该的”“提议停下歇息,奴婢也有思虑不周之处”,将话题引到香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