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养百兽升官护国(6)
许南清没见着寒山月眼底一闪而过的独占欲,只盯着他那双龙纹锦缎貂皮靴。
“回殿下……”
“殿下!”
方才调头狼狈出逃的小红小绿,不知何时又回来了,她们在不远处抖着腿肚子,异口同声大喊,“小清最是巧言善辩,又爱出风头,烈风是奴婢姐妹二人喂的,您可千万不要信了她的鬼话!”
许南清已然料到自己开口辩解就会被打断的前景,怯懦闭了嘴,默默在心里骂她们贼心不改。
“放肆!”
在一旁伺候寒山月的李公公冷冷发声,“殿下已有定论,岂容得你们胡言!”
寒山月并未瞧旁侧那部闹剧,只盯着许南清乌黑油亮的发髻轻笑。
“牙牙学语的小儿尚知喊冤,你听你同僚如此说你,竟不辩解几句?”
许南清是个实诚人,心想什么,嘴上便说什么。
她听寒山月问,勉强鼓起勇气回答。
“回殿下的话,奴婢若辩解,岂不是正中她们诬陷奴婢巧舌如簧爱撒谎的下怀。”
寒山月笑意真了几分,“你是个有意思的人儿,怪道烈风如此心悦你。”
他声量陡然拔高,一掀锦服衣摆,在偏殿黄花梨木椅施施然落座,颇有包公断案那刚正不阿的模样。
“此事既是仍有争执,那你们就在本宫面前,各喂烈风一次罢。”
小红小绿一听要喂烈风,吓得脸都白了。
她们你推我我推你,最后咬牙切齿将生肉放到碗里,缓慢向烈风靠近,腿抖得跟筛糠一样,浓妆艳抹的脸上仍对着寒山月,露出她们自以为动人的微笑。
“汪汪!”
烈风不满挥爪,呲着牙就要扑上前。
小红小绿本就心中惧极,一见大事不妙,当即扔下铁碗,嗷嗷惨叫跑掉了。
胜负已分,小李公公脸色惨白。
可寒山月没有喊停的意思。
他侧头让亲卫将小红小绿抓回来,“不是自称可喂烈风么?逃什么?莫非,这也是喂烈风的手段之一么?”
小红小绿“扑通”跪地,苦苦求饶。
“是奴婢眼拙,想抢小清的功劳!奴婢知罪,请殿下责罚!”
“方才不是一口咬定,是小清抢了你们功劳么?”
寒山月玉扳指松开烈风毛茸茸的脑袋,示意它往小红小绿那儿去,“别往后缩,烈风还饿着呢。”
小红小绿崩溃了,头磕得邦邦响,“奴婢妄想欺瞒殿下,罪该万死!”
“想死?”
寒山月仍在笑,口中话语却不甚美妙,“正好,烈风饿了,想吃肉,你们给它开开胃。”
小红小绿惨叫连连,膝行至寒山月腿边,抱着他靴子,发出凄厉不似人发出的声音,“不要啊殿下,殿下饶命!”
寒山月阖眼。
“聒噪。”
眼见烈风要咬到吱哇乱叫的小红小绿,许南清终究是动了恻隐之心,“殿下。”
寒山月缓缓睁眼,侧过头。
“何事?”
“还请殿下饶小红小绿一命,”许南清叩首,“她们不过是想飞上枝头变凤凰,做太子妃罢了,罪不至死,而且,让烈风食生。人。肉,恐怕不妥。”
寒山月默不作声,直至烈风真要咬到小红脸颊,才吹召回口哨,指尖缓缓在乖乖回头的烈风头顶摩挲。
“你倒是心善,只是在本宫扯谎,不死也该掉层皮,寒狱还有一间牢房,将他们关一块儿去,好好审问他们是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敢联合起来骗本宫。”
他伸手对李公公打了个手势,训练有素的东宫护卫上前,捂着小红小绿与小李公公的嘴,悄无声息拖他们出了偏殿。
许南清未料寒山月如此好劝,嘴唇轻抿,还没
想好如何接话,就听他道。
“该你喂烈风了。”
许南清稳了下心神,“殿下,奴婢想借灶台一用。”
“为何?”
许南清娓娓道来,“烈风先前久未进食,不过昨日午后吃了些东西,胃肠尚未恢复,适宜用熟食而非生肉。”
寒山月玉扳指有一下没一下在木扶手上敲,发出清脆的“玎玲”声,“你懂的挺多。”
许南清不卑不亢,结合原主记忆与自身经历,实话实说,“奴婢长于乡野,常喂邻里的猫狗,略知一二。”
寒山月话锋一转,“你昨儿,也是喂的熟食么?”
许南清忽感不妙。
昨日小李公公有道,那灶台要请示太子才能用来着!
方才还高悬空中的红日,不知何时失了踪影,天际阴沉,刺骨寒风呼啸,许南清不由打了寒战,寒山月带着笑意的话,更是让她坠入冰窟。
“附近灶台甚少,你昨儿在哪煮的餐食?领本宫去瞧瞧。”
许南清止不住打哆嗦,不知是冷,还是怕,亦或是兼而有之。
“奴婢不该在未请示过殿下时,擅动主殿炉灶,只是昨日事急从权……奴婢知罪,请殿下责罚!”
“本宫何时说过要怪你?”
寒山月摸了摸呜呜叫着,似是在为许南清求情的烈风,嘴角依旧噙着那丝若有若无的笑意,“能治好烈风,本宫赏你还来不及。”
许南清其实最厌恶和这些笑面虎打交道。
因为他们总是一副笑眯眯的和善模样,好似没什么旁的情绪,容易让他人放松警惕,在趁机恶狠狠一口咬下去,而她对于猜普通人的心思都不擅长,遑论这些不显山漏水的面部管理高手。
譬如现在,她就拿不准,寒山月到底有没有生气。
约莫半柱香,寒山月方大发慈悲。
“做餐食去吧,烈风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