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养百兽升官护国(72)
寒山月语气不疾不徐。
“若非你先伤狗,狗又怎么会动手?何必恶人先告状。”
脖子被剑架着,腿又被狗咬,那斗笠男子身上不属于人的气息尽数消退,徒留掩盖不住的狼狈。
“你别血口喷人,是狗惊扰我在先——”
“这位兄弟,我劝你想好再说话,我家公子的剑锋利,若你还这般不分青红皂白,大声嚷嚷,仔细你的皮。”
安抚好向阳,许南清从马车下来,端的正是副遵从主子的婢女模样。
寒山月与她心有灵犀,手上的剑紧了几分,却不出声,只默契地配合唱白脸的许南清唱黑脸。
那斗笠男可能是发现她说得对,为了小命,慌忙将嘴闭上。
许南清见效果达到,话锋一转。
“不过我家公子心善,你若能帮我们个忙,公子未尝不可饶你一命。”
斗笠男猛地打了个哆嗦,轻声嘀咕:“你们这是仗着钱财家世,要将我一个大活人杀人灭口么?”
“哪里的话?只要你能帮上忙,公子自会放了你。”许南清皮笑肉不笑。
“先,先把狗牵走。”他试图谈条件。
“你没资格谈条件。”寒山月冷酷回绝。
恶犬还在不断撕咬血肉,斗笠男疼得几乎要两眼一翻晕过去,又被脖子上架着的刀凉得醒来,彻底没了脾气,“说!要我帮什么?”
“不必这般凶,我们只是想问个路。”
许南清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展开舆图,手指往镇子一点,“这镇子,怎么走?”
好像哪个字触到了开关,斗笠男猛地挣扎起来,任由脖子被寒山越锋利的剑划出了好几道血痕,“什么晓风镇?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不要问我!”
往往喊着不知道的最知道,他叫这么大声,无异于欲盖弥彰。
“我还没说镇子叫什么名字,你怎么就知道我说的是晓风镇?”许南清步步紧逼。
“这方圆百里,只有——”他话说到一半,忽地咬住舌头,鲜血顺着嘴角往下流,配上他身后惨淡的月光,看着十分瘆人。
“不要问了,我不能说!我不能说啊!”
“就是要了你的命,你也不肯说?”
寒山月适时出声,将剑往里逼了几寸。
“公子,公子饶命啊,我若知晓,必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只是我真不知道啊!”斗笠男到底还是个惜命的,才咬过舌头,话还说不直,便结结巴巴求放过。
只是他的说辞,从“不能说”,变成了“不知道”,像是要把最后一点消息都咬死。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许南清旁侧敲击,明里暗里示意他有话可以直说,“老实一些,可以免不少苦头。”
“姑娘,公子,我不知道啊!我真不——”
“‘真不知道’?看来,你是想试试本公子的手段了。”
寒山月脸上仍带着那抹若有若无的笑,另一只手却不知从何处摸出把匕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往斗笠男腿上扎。
“啊——”不似人的凄惨叫声划破天际。
鲜血汩汩涌出,许南清默默侧过头。
看来寒山月怀疑她身世不清,只给她喂下那颗毒药,已然是手下留情,否则她要应对的,便是这些惨无人道的手段。
“南清。”他偏偏这时候叫她名字。
“您说。”她努力压下心中往上翻的恐惧,艰难把头转过来,看着斗笠男原本就模糊的血肉被一片片剜下来。
“将烈风牵走。”寒山月语气淡淡的,听不出什么情绪。
“你之前说过的,它不适合吃太多生肉。”他瞧了许南清一眼,又补上一句。
许南清心里早已被恐惧占据,哪儿有闲思多想,她颤抖着腿挪过去,小心翼翼抓起地上狗链。
“烈风,我们走。”
“把它带远点。”寒山月唤了声“向阳”,示意他打下手,随后目光在许南清脸上停了好几瞬,“你也离远些。”
山上寂静,适合放松身心,许南清牵着烈风闲逛,忽略掉不时传来的惨叫,心里舒坦了不少。
她牵着烈风转了好几圈,回来的时候,见斗笠男直愣愣躺在地上,他身上衣服本来就是黑的,光线又暗,看不出沾了多少血,只是身下草地被染了色,在月光里显出惨淡。
“他这是……晕过去了?”
以防斗笠男暴起,许南清没敢靠近,只远远打量个大概。
“死了。”寒山月厌恶抖了下剑上滴滴答答往下落的血,嗓音冷得像高山积着的雪,隔着老远就飘寒气,“不经折腾。”
“‘死了’?殿下,这荒山野里的,就这么一个活人,没他带路,咱们今晚歇哪儿去啊?”
她只顾着感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语气颓唐又生硬,像是挑剔的上司在质问没按规矩行事的下属。
寒山月略感膈应,却莫名发不起脾气。
“问了,他没说。”他简短辩解后,将腿终于不抖了的向阳喊过来,“向阳,过来,收尸。”
许南清见月色渐暗,又找不到去晓风镇的路,想了想,长叹一声。
“看来今晚只能睡马车了。”
方才在一旁看着寒山月劳作,没怎么出力的向阳憨厚发声。
“殿下与掌事去歇着吧,我来守夜。”
他收尸的动作很利索,说话间,已然将斗笠男处理干净,正从附近溪水挪水来冲刷土地血污。
想着明日还得上路,许南清不敢让向阳疲劳驾驶,但她也没胆量指使寒山月干活,想了想,只好自己将活揽下,“你明日还要驾车,今夜不歇息怎么行?我白日能在马车上补觉,我来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