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成了炮灰小妾(83)
苏清鸢一阵恶寒,一想到那画面就止不住想呕。
“我不是生来无情,可是我为了活命没有办法,我苦练武功就是为了活下去,为了达到这个目的我手上沾满鲜血,夜夜梦魇。
然而突然有一日我变了,我开始渴望杀戮,渴望听到他们的惨叫声,只有这样我才能活下去,不杀人,我没办法活,我对所有东西都感到无趣。”
苏清鸢真想举手捂住耳隔断声源,别说了她不想听,别说了。
她张张嘴,又咽回那句“你要不去看看心理医生”的话。
“你觉得我们没有相像的地方是吗?”
苏清鸢苦笑,她不知该如何回答。
别说了,你这样子好瘆人。
“啊——”
迟暮猛的捧起她的脸,眼里迷恋:“我对外张狂,却改变不了我病入膏肓的事实。”
“你呢?你故作玩笑,却改变不了骨子里的低微。”
苏清鸢转过头,眼眶微红:“你病了,我今日什么都没听到。”
“你心虚了?你怕我将你最真实的一面说出来是不是?”
苏清鸢淡定道:“我没有。”
她真该庆幸秋莲伤势未好,一会儿昏迷一会儿清醒,不然这些话她一定会听到。
迟暮讥诮:“你自回京做了
那么多事,却不敢面对自己?”
苏清鸢双手扯绳,平日稍一点疼就要嚷半晌,如今一言不发将手都挣的流血。
“我不知一个人的变化为何这般快,甚至完全相反。明明是受尽宠爱的小女子,如今却将鸵鸟似的低下头颅。”
“我没有!”
苏清鸢像是被戳中痛处,目眦欲裂杀气腾腾。
“气了?疼了?摸摸你的心,你假不假?”
迟暮指尖点点苏清鸢心口处,神情讥讽。
“我迟暮杀了多少人,玩过多少人心,你以为你那点拙劣的技俩骗得过我?无论你做了多少事,你都将自己封在这副躯壳里,不敢示人。”
倏尔,苏清鸢挣开绳索,一把推倒迟暮,面目狰狞伸手掐他的脖颈。
“我没有,我没有!”
双手一点点将力道收紧。
迟暮哈哈大笑:“你气了,疼了,所以这是要动手杀我?”
苏清鸢被他的话震惊,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惊慌收回手。
无望的去看尚在昏迷的秋莲,又转过头看见迟暮,想到自己刚才做的一切,将头埋在胳膊间痛哭。
迟暮暗了暗眼,眼中复杂。
他狼狈起身,移步到苏清鸢面前:“这下你知道我们有多相像了吧?”
“我不知你有何遭遇,可你骨子里对自己厌弃,你将自己处于卑微,在你眼中所有人都比你明媚,你向往这些所以也喜这般的人,可你那颗心早就腐烂,根本不可能向阳而开。”
苏清鸢一言不发,只抱头痛哭。
“哭吧,我被逼吃狗肉的时候也想哭,可是鬼影阁的杀手不能掉泪,我哭不了,你替我哭吧。”
迟暮轻轻抚她散落的发:“你和陆元昭不合适,和我才合适。我们同样被逼,同样受苦,用一层表皮伪装自我,掩盖我们内里的懦弱,无能,卑微。”
因不掩藏,活不下去,毕竟人总要融入人群,珍稀的动物受人追捧,然独特的人会遭排挤,无足够的能力,心中所有不适都要忍,努力做一个正常人。
别人笑你也笑,看似大家都在光亮中,其实有些人恰恰相反。
向阳之花虽好,太过刺眼,不如你我做一对暗处的草。
主人与玩具也好,成婚夫妻也罢,总之他身边不再孤寂。
苏清鸢以为会逼得迟暮无可奈何,却不想自己先被击溃了心。
她再否认,却骗不了自己的心……他说的句句属实。
她儿时被辱骂被贬低,将自己定位在最低落的尘埃,这就好比耀眼的明星与角落的素人,家庭幸福的优秀青年与穷苦恶毒家中的懦弱少女。
可能她被那对夫妻PUA太久,以至自我思维被迫变更,也可能她早被他们的思想灌输脑海,如一滴墨汇入清水,让年幼时单薄白纸的她无处可逃。
她纵有多般情绪,却改变不了卑微的自己,哪怕别人说她处处都好,她也不敢信。
迟暮说他们相像,她最初否认。
如今不得不承认他说的都对,她与迟暮都被摧残被折磨,精神**几近崩溃,却又被逼早早长大为自己谋生打算。
人类以群居,创造律法德行约束群体,但自人而创怎会没漏洞?
苏清鸢想起父亲打骂母亲,无人敢管无人能管。
而她,大抵命不好投错了胎,也因他们暴戾的性格没少挨打吃苦,这也是她怕疼的原因。
她是被活生生打怕的。
擦干泪,苏清鸢平复心情。
她抬头目视:“纵然你说出花儿来,我也不可能与你在一起。”
她不管迟暮是想互相舔舐伤口疗愈,还是寻人陪伴,她的事是她的事,她就算再胆小自卑,她也是她。
“你说的没错,我从有记忆起,他们对我的态度取决于能否为他们带来利益。在他们眼里我不能传宗接代,嫁了人就是赔钱货,所以物尽其用。
我……来葵水时,却要用冷冰冰的水擦洗碗筷。可他们却告诉我懂得感恩知足,这不过是他们用来控制我的手段。”
“我直到现在都记得他们把我当皮球踢,因一己私欲将我生下,末了说没有钱养不起,让我辍学养家,所以我……老死不相往来。”
她记得,那年她才16,就敢担着日后生老病死无人照应自己的风险果决了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