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错攻略对象后被白切黑盯上了(72)

他是在挠她痒吗？

云栖错愕抬头，那白衣仙尊忽地问：“怕么？”

挠个痒而已，有什么好怕的？云栖道：“不怕。”

可他还是问：“怕么？”

云栖后知后觉，她方才看到了他的过去，仙尊是在问这个。她仍旧摇头：“不怕。”

这下，换成了仙尊错愕。

他神情不变，但语气有极淡的不可置信：“……你见我杀了上万人。”

她诚实答：“是啊，我是见了。”

若说那回忆中的大开杀戒，其实也是那些人要先索他命在先……

她的话语不过寥寥数词，也不过是事实陈述，可她却见仙尊那冰封般的眉眼融化，眼底的冷意少了大半。

不过冷不冷的，现在，他还抱着她啊！

云栖干巴巴道：“……仙尊，您这么抱着我，得累坏了吧，要不，我先下去？”

仙尊仍保持着抱她的姿势，闻言答：“不累。”

云栖：可是我累。

她身子紧绷，虽说仙尊抱着，断然不会有手滑掉下去的可能，但是这哪是手滑不手滑的问题啊！

察觉到了她的不自然，仙尊思索了片刻，问：“小栖不舒服？”

云栖：“有点。”

他将她松开，很是认真：“小栖有任何问题，都可问我。我不知人间如何交流。”

云栖点点头，表示理解。毕竟他都这么些年没下过山同人说过话了，换谁都会退化交际能力，况且他本身就没多少。

点头归点头，她是不可能问的，看了仙尊生平都已经是她所料未及了，若是后来仙尊大怒，觉得她发现了他的秘密，那不得杀了她？

她的任务只是来寻他的魄，除此之外，不可节外生枝。

紧接着，仙尊轻飘飘道：“小栖知道，许愿是有代价的么？”

云栖：？

“我父亲教育我，要一心向善，于是，凡是城民所许愿望，我会尽数实现。”那不染纤尘的仙尊唇角略微弯起：“可是，我父亲说得便是对的么？他一心向善，却万夫所指，还要杀我，落得个死无全尸。我一定要听他的么？”

云栖脑中疯狂大叫，别说了您老人家，我不想听啊！

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啊啊啊！

他继续，像是在讲述一个与他无关的故事：“世人都觉，将愿望交予神明后，便会实现。可借他人之手，是最愚蠢的，也是最昂贵的。”

外头日光渐出，浅金色洒入殿内，他的白衣金光熠熠，面容似神铸。

云栖却心中有些慌神。

什么意思，她知道许愿需要收取灵石，但那是给关家的，并非仙尊本意，且仙尊说得断然不是这么简单。

那这个昂贵……

她心中忽一跳。

自从她入皓都以来，听说过的所有愿望……

想要暴富的，在发横财后惨死；想要爬高的，却去爬了高山，落得疯病；想要同伴侣长久不离的，两人被一道打死；想要女儿余生安康的，女儿在安康的最后一年死去……

是都实现了，可……

“小栖很聪明。”他微笑夸赞。

每个愿望，都会以诡异的方式实现，而实现后，便是收取代价之时。

可这些惨祸背后，分明都是关家在搞鬼啊……

对了，关家钟鸣鼎食万年，早已腐朽不堪，残暴肆虐是常事。他不过是将愿望实现，起了这么个开头，后续的代价，自会有人帮他收取。

云栖觉得，眼前的俊美仙尊，举止孤高清冷，面容向来无甚波动，内里，却是千万恶念日夜叫嚣的魔头。

怪不得，他会成为日后屠杀修真界的魔尊，修真界大能几乎尽数陨落，才勉强将他封印，三魂七魄击散。

方才仙尊在云栖心中“善良”“单纯”“好说话”的形象，已经尽数崩塌。

分明就是个披着人皮的野兽……

察觉到她的不对劲，他轻声问：“小栖，怎么了？”

“没事，没事。”云栖连连摆手，唯恐自己的心思被他看了去。

眼下别管仙尊究竟是好是坏，当务之急还是得将魄寻来。

她忽然想起个事来，问：“仙尊，您当时知道，我附身在那些器物上了么？”

仙尊答：“起初不知，后来，是知的。一件物什上有无生灵，是可感知到的。但我起初不知那是你，直到方才。”

也就是说，仙尊一直知道幼时有人附在他身边的物件上，但就是不知道是谁，一直到刚刚他将她送回过去，才反应过来。

看着仙尊，她忽然又有些黯然伤神。眼前的存在，若说他可恶，一瞬杀了这么些人，也确实不无辜。但若是说可怜，也的确惨了些。

自幼没了娘，又是个被千挑万选出来培育的杀人利器，后来从小看着自己长大的叔伯都要杀他，这倒罢了，最后连一向护着自己的亲爹都觉得自己是怪物。

如此看来，仙尊后来堕魔，其实也是情理之中。

她心头有些发堵，又听得仙尊问：“小栖能送我个礼物么？”

云栖问：“你要什么？”

他摇头，同样困惑：“只要是小栖给的，我都喜欢。”

还有这种要求？只知道自己想要，却不知道要什么？

她想了想，见仙尊周身之物空荡荡的，想起来自己附身的三个器物，既然选择了这三个让她附身，大抵对他来说是意义不凡的，只是仅剩下一面镜子，玉佩和剑都被他丢入那堆残骸中化为粉末了。

剑她可不会锻造，身上的剑还是顾怀安的，安安静静放置在她的空间法袋中。但玉佩，她倒是可以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