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我入青楼,断亲后你哭什么(267)
“放屁!”素来讲究文雅的太上皇爆了粗口,
茶盏砸在胡御医头上,碎瓷混着热茶泼了满脸。
老太医疼得眼前发黑,却连哼都不敢哼一声。
整个太医院都知道,太上皇这半个月突然老了十岁,可谁也不敢说真话。
怎么说?说万岁爷像个漏气的皮囊似的迅速干瘪下去?
他们头顶上那颗球还没戴够!
太上皇无言,突然剧烈咳嗽起来。
多宝连忙递上帕子,雪白的丝绢上立刻洇开暗红的血点。
这时,角落里一个年轻御医突然膝行上前:“微臣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太上皇眯起眼。
这是个生面孔,二十出头的样子,消瘦,看起来身量不矮,官袍穿得一丝不苟。
“不知当讲不当讲?那便不要讲。”太上皇冷笑。
年轻御医伏在地上不敢抬头,后背的衣裳却已经被汗湿透了。
多宝见状,小心翼翼地上前:“陛下,徐御医是上月刚提拔的,专精奇难杂症……”
“说!“太上皇突然暴喝。
徐景明浑身一颤,声音却出奇地稳:
“微臣听闻南疆有种秘药,名唤‘朱颜改’。服之可令人短期内迅速衰老,且脉象不显。”
他音落,殿内死一般寂静。
太上皇的手指死死抠住扶手,骨节泛白。
多宝偷眼看去,发现主子的瞳孔极具收缩,看来,这是动了真火。
“可有解法?”太上皇虽然怒极,却问得轻描淡写。
徐景明重重叩首:“微臣愚钝。”
“都退下吧。“太上皇突然挥手,而后指着徐景明开口:“你留下。”
众御医如蒙大赦,急忙退了出去。
待众人退尽,太上皇盯着跪在地上的年轻人:“你叫什么?”
“微臣徐景明,太医院新晋御医,专司药石之道。”
“起来说话。“太上皇示意多宝给他搬个绣墩,“这‘朱颜改’,可能查出在何处?”
徐景明谢了恩,却不敢坐实,只虚挨着凳子边:
“微臣斗胆猜测,此物恐怕就在宫中。”他谨慎地看了眼熏炉,“或许……是熏香?”
多宝手一抖,差点打翻香炉。太上皇的眼神陡然锐利起来:“何以见得?”
“陛下容禀。”徐景明又跪下了,
“微臣观察陛下症状,与古籍记载的‘朱颜改’中毒迹象吻合。此毒需长期接触,而陛下日常所用……”
不等他说完,太上皇突然笑了:“查!”
他音落,徐景明便认真搜查起来。
未过多久,他再次跪下:“依微臣所见,应当就在香薰中。”
“你倒是胆大。”太上皇语气不变,示意多宝,“赏。”
多宝连忙从袖中取出个金锭子递了过去,徐景明叩首谢恩时,太上皇突然压低声音:
“今日之事……”
“微臣此来是为多宝公公诊脉。”徐景明头埋得更低了。
太上皇满意地点头,挥手让他退下。待殿门关上,多宝立刻跪倒:“奴才这就去查所有经手熏香的人!”
“嗯。“太上皇摩挲着拇指上的玉扳指,“先看看谁最盼着朕死。”
多宝会意,悄声退出殿外。
不多时又匆匆回来,手里捏着张字条:“安国公府的人昨夜去了佛山,而叶家那丫头这几日称病……”
太上皇猛地攥紧扳指,一双龙目带着审视,看向殿外东宫方向:“看来是太子。他这是要断了朕的路。”
他冷笑,“看来最近的教训还不够。“
雨声中,多宝听见主子轻声吩咐:“去把东厢房暗格里的东西送到御书房。”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让黎阳亲自去。”
窗外惊雷炸响,照亮太上皇沟壑纵横的脸。
那张曾经不怒自威的面容,此刻爬满了皱纹,像是一夜之间老了十几岁。
可那双眼睛依然锐利如刀,闪着令人胆寒的光。
“朕倒要看看,是谁在背后捣鬼。”
第165章 病危(两章合一,求票+23)
寿宁宫青砖地上,黎阳右膝刚离开垫子准备起身,太上皇沙哑声音又压了下来:
“如果咱手中的东西不够,”他手指在黄花梨桌案上,有节奏的敲了几下:
“你便再加些筹子,务必让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一辈子都翻不起身。”
黎阳的额头还低着,鼻尖前两寸就是多宝的膝盖。
他自小习武,嗅觉更是一流,一股若隐若现的沉水香萦绕在鼻尖。
沉水香在一众香料中相当小众,这也不是太上皇喜爱的味道,
为太上皇办事十几年中,这是他第二次嗅到这个味道。
他记得十分清楚,去年腊月,太上皇让他处理户部那个不听话的尚书时,熏的也是这个香。
看来,此时的太上皇的确起了杀心。
他想了许多,但也没有错过一丝太上皇的要求。
同时,他对对方的恐惧更深了几分,身量又低了些,语气也更加恭敬:
“奴才明白。”
他的喉结动了动,后颈的汗顺着脊椎往下淌。听着房中明显的呼吸声,安静等太上皇后话。
“抬头吧。”
他抬起头时,案几上镇纸突然被推开,露出底下压着的黄麻纸。
太上皇指甲在纸上某处刮了刮,留下几处月牙印记。
见太上皇放下手臂,多宝立刻弯腰捧起纸,却故意让黎阳瞥见纸上“东宫”、”三月廿六”几个字。
“库房第三格,”太上皇的声音忽然轻了,像在说今晚想吃什么点心,
“那套汝窑天青釉的茶具,赏给张德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