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宿雪听见他的声音,痛苦地睁开眼,在看到林疏后,他吞下口中的血冷笑一声,对着那些山匪道:“既然我没有骗你们,那你们可以把我放了吧?”
“你,你在说什么?”
林疏神色一怔,似是没明白乔宿雪话里的意思。
那些山匪却是大笑起来,“这位小美人,你怎么还没明白过来啊,你被他给卖了!这臭小子欠了我们的赌钱还不起,就说要把你卖给我们抵债,说你生得那叫一个花容月貌,若是拿去卖给南风馆,能赚不少钱呢!”
话音一落,林疏整个人懵了。
他不敢置信地看向乔宿雪,“你疯了吗?你为什么这么对我?!”
乔宿雪眼中却是含恨不已,“林疏,你抢走了我的一切,现在我不过是让你把欠我的都还回来罢了!不就是被人卖掉吗?反正你又不是第一次让人卖了,南风馆那种腌臜之地你也不是没去过,怕什么?以色侍人不是你的长项吗?”
在被赶出侯府后,乔宿雪就对林疏充满了怨恨,他开始终日买醉,吃喝玩乐,又被人带着去赌钱,不小心就被人做了局,将乔靖南留给他供他挥霍大半辈子的家产都给败光了,铺子也给抵押出去了,那些追债的人找上门来,乔宿雪整日东躲西藏,他想去找乔靖南求助,然而乔靖南得知他在外做的那些事后,对他失望至极,不愿见他。
就这么躲藏了几日后,他被人抓到了。
令他没想到的是,赌坊背后竟然是山匪的势力,那些人将他抓到城外的山上,对他一顿折磨,若是不还钱就要废了他,在这绝望之际,他想到了林疏。
凭什么他在这忍受痛苦,林疏却能享受那些曾属于他的一切?
乔宿雪心中的阴暗不住地滋生,令他做出了将林疏拖下水的举动。他让山匪往望京一个他信任的小厮那去了封信,将信带给了在宁远侯府吃斋念佛的乔老夫人。
乔老夫人对乔宿雪曾经也是极为宠爱的,后来开始礼佛后就不再过问世事,如今得知乔宿雪处境艰难,便生出了帮他一把的恻隐之心。
乔宿雪没有傻到将真相告诉乔老夫人,只说自己是遇上了难事,需得让林疏去城外一趟,方能化解。
乔老夫人便想出了这么个法子,帮着乔宿雪将林疏骗去了城外。
乔宿雪没想到林疏这么蠢,竟然这么容易就被骗了出来。
他冷冷地看着林疏,眼中盛满了幸灾乐祸,“要怪就怪你自己蠢吧!”
林疏静静地看着乔宿雪,一向胆小的他这会儿却是难得的没有惊慌失措,他看着乔宿雪的眼里只剩下同情与可怜。
在他看来,乔宿雪不过是个被宠坏的小孩罢了。
曾经他很羡慕乔宿雪,与他一样大的年岁,却从小锦衣玉食前呼后拥,被人宠爱着长大,而他却出身泥潭,不住地挣扎也摆脱不了向死的命运。
后来,他们身份颠倒,他成了人人艳羡的侯府世子,乔宿雪却被迫离开了侯府。
在恢复记忆,得知真相的那一刻,他其实也并没有怪过乔宿雪,虽然他抢了他的人生,可那时的乔宿雪也和他一样只是个小婴孩,一样的身不由己,要怪就只能怪林老五。
之前他也向乔靖南提出过,要不要让乔宿雪搬回来的想法,乔靖南却说让他不必管这些事,林疏便也只好做罢。
此刻看着因为欠下赌债走投无路,便生出将他卖了好换自己自由的乔宿雪,林疏心中只觉寒凉。
他摇了摇头,苦笑道:“你以为你把我拖下水,他们就会放过你?”
“小美人倒是挺聪明的,”那刀疤男笑了笑,对乔宿雪道:“虽然你长得没有小美人那么好看,但其实仔细看着样貌也不赖,与其只卖一个,倒不如两个都卖了,还能顺道挣两份钱呢,兄弟们,你们说是不是啊?!”
“是啊!大哥英明!”
话落,乔宿雪脸色顿时青了,他挣扎道:“你们骗人,不是说好只要我将他带过来,你们就放了我的吗?!”
“要怪就只怪你自己蠢!”
说罢,那刀疤男狞笑了声,转身带着弟兄们出去,将门锁死了。
乔宿雪绝望地看着这一切,眼中满是恐慌。
林疏都懒得说什么了,这人将他骗来,还想害他,他可没打算安慰他。
柴房内一时间安静了下来,没人说话。
门外站着两个守门的山匪,一动不动。
那些山匪似是觉得林疏太过瘦弱,没有逃走的能力,便没有将他绑起来。
林疏看了眼门口,眸中却是流露出一丝冷意,他忽地哀嚎了声,声音很是娇柔,没一会儿,那门口两个山匪就互相看了对方一眼,推门进来了。
“小美人怎么了?”
“两位兄台,我的脚扭了,能帮我揉揉吗?”林疏柔弱地倒在地上,一双修长的腿露出小半截雪白的肌肤来,半遮半露的,看得人心痒难耐。
他眼中眸光流转,媚意横生,只是一眼就将人的魂都勾走。
那俩山匪见了,顿时急色起来,上前就要给林疏揉腿。
乔宿雪在旁见了,眼睛都瞪大了。心中暗道这林疏果真是个不知羞耻的狐狸精,真不知岁安怎会喜欢上他?!
然而当那二人的脏手正要触碰到林疏时,一把簪子眼疾手快地插进了那山匪的后颈,林疏一边扎一个,动作快得让人咋舌,鲜血溅到他的脸上,他也只是无所谓地擦了擦,随即将那二个昏死过去的山匪嫌弃地踢到一旁。
从小就有数不清的人想要占他的便宜,他不会武功,身子又弱,便只能用这样的法子保护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