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铺的数量,出乎意料得多。
现在这个时间,当铺里进进出出的人还不少。
有些哭唧唧地被人压着过来典当,有人红光满面地过来赎东西,过了一会儿又哭唧唧地过来典当。
小小一个坊内,竟然开了两家医馆。
赵淩感觉这应该属于专科医院。
他趴屋顶观察了一下,果然一家是伤科,一家是妇科和……肛肠科。
“嘶……”赵淩不敢再看,抱着猫又在坊内转了一圈,终于在边边角角找到一家优伶馆。
他一开始匆匆一瞥,看到里面花红柳绿的,还以为是一家普通妓院,等听到唱戏的声音,刚开始还以为是戏院,就是觉得戏唱得不太好,等走近了才发现是穿着女装的优伶,坐在一个大叔身上。
啊,这……
赵淩不敢多看,刚想扭头就走,突然感觉大叔有点眼熟。
嗨呀!这不是孙给事中嘛。
之前一次两次的弹劾他,多高兴啊。
没想到表面目下无尘姿态高洁的,晚上在这儿嫖宿男妓。
啧啧啧,这就亲上了。
记下来,下次敢找他茬,他也弹劾。
他正看得专心,眼睛突然被蒙住,一道阴恻恻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好看?”
“不好看。”语气坚定,没有半点犹豫,就跟被老婆抓到刷小姐姐跳舞视频的男人。
真的,他都没打赏。
“哼。”窦荣放下手,见他还盯着对面那没羞没躁的场面目不转睛,怒火蹭蹭的,“还看!”
“不看了不看了。”他就是好奇孙给事中都四十多的人了,没想到姿势还挺狂野的,身体的柔韧性真好,竟然还是下面那个,叫出了戏腔。
完了,感觉以后再也不能跟娘和姨娘她们去听戏了,容易产生不太好的联想。
窦荣见他视线还是不转移,直接把人揽着一抱下了楼。
动静略微大了一点,有人听到声音,在楼下问:“怎么回事?楼上有人?”
正好抹布被挤到,叫了一声:“喵呜~”
楼下的人听到猫叫:“哦,是狸奴。”
赵淩已经被窦荣带着跑远,与其说是跑,倒不如说更接近飞。
窦荣身高腿长的,灵活又轻盈,完全看不出跟他是一个师傅教的。
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人已经到家了。
比骑小毛驴还快。
“阿嚏!”
一见赵淩打喷嚏,窦荣也顾不上别的,先把他往炕上放,说了一句:“等着。”就去隔壁小灶上给他端来了热水。
赵淩看他忙进忙出的:“你对我家比我还熟。”
抹布从背包里出来,跳到炕上,来来回回伸懒腰。
窦荣看抹布站起来,一把将抹布推倒,然后被抹布抱住手蹬踹。
赵淩把水杯放下,就去解救自己的猫猫:“你别欺负抹布。”
窦荣看到赵淩护着抹布就来气:“我还没跟你算账呢,你还敢护着抹布?”明明是抹布在咬他。
赵淩不理解:“你跟我算什么账?我护着抹布怎么了?”这里存在什么逻辑关系?
窦荣感觉火气上来,把外袍脱了,盘腿坐到炕上:“我晚上过来找你,看到你出门,还以为你是准备来找我呢,结果跑去勾栏院了。”
这时候坚决不能承认自己迷路。
从小到大走惯了的路,怎么可能因为天黑了就找不着?
那不可能!
赵淩不自在地躲到抹布背后:“这不是有点好奇……”
“好奇你问我啊,去看那些干什么?”窦荣还是很介意。
赵淩一听,顿时就眯起了眼睛:“你很懂?”
不是吧?
难道豆豆不是黑豆,是黄豆?
也对。
窦荣说过军营里这种事情很常见,说不定窦荣就入乡随俗,经验丰富……不行!烂黄豆不能要!
窦荣下意识觉得赵淩的话里有些危险,但这种问题让他很是羞窘,总不能说他对赵淩有了那么一点不该有的想法之后,就经常在梦里对赵淩这样那样吧?
他红着脸解释:“有图。”
“什么图?”
窦荣小小声道:“绘本。”
他悄咪咪买过一些,甚至还请教了某些专科大夫。
另外,军营里的生活经常荤素不忌,能够听到很多劲爆的内容。
他现在做梦的内容都很劲爆。
赵淩还真没想到这茬,好奇:“给我看看。”
“不给!你看什么看!”窦荣断然拒绝。
“噫——小气什么?是不是好兄弟了?”
“不是。”谁会天天做梦把好兄弟这样那样,嘴上天天起燎泡?
窦荣突然觉得屋里的温度有点高,而且现在就他们两个人,感觉有点危险,赶紧转换话题:“警告你,你可别给我偷偷定亲成亲的。我想办法呢。”
“你有什么办法?”赵淩很感兴趣。
窦荣看他这幅事不关己的态度就来气,一伸手,就把他像推倒抹布一样推倒在炕上,下意识跟着伸手护住他的后脑勺,发现突然就变成了某些梦境中糟糕的开头。
他把赵淩压在被子上,四目相对……
赵淩眨了一下眼睛,白天刚意识到窦荣的美貌,晚上又突然被近距离美颜冲击,也不知道脑子里想的什么,突然就伸手勾着窦荣的脖子压下来,照着嘴……磕了一下。
想象中的亲吻压根没有发生,压根没料到窦荣一勾就落下,不仅磕了嘴唇,还撞了鼻子。
“嘶……”赵淩捂住鼻子侧身一滚,“你让我亲一下怎么了?”
窦荣跟着倒在他身边,捂住鼻子,还舔了舔嘴唇:“跟你说正事呢,你耍什么流氓?摸了也不负责,还想亲?今天还说听你爹娘的,一点儿都不站在我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