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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官纨绔(274)

“爹不困。”赵骅看着儿子女儿睡下,给他们披上两条薄被。

他低头看看座椅,以前赵淩还能在座椅上躺着睡,后来赵淩长高了一点,就会把脚蹬在他官服上。

现在做了更加宽敞的轿厢,儿子女儿都已经长大了,这窄窄的座椅上是躺不下了。

赵骅把一边车帘挂起来,看路上有小孩儿在卖桃花枝,叫车夫停下来,把小孩儿手上的花都买了下来。

回到家里,赵淩和赵婉蓉看到桃花枝:“哪儿来的桃花?”

“路上看到就买了。”赵骅分了一把给赵婉蓉,“喏,拿回房里插起来。”又问儿子,“淩儿要不要?”

赵淩的表情有些微妙:“不用。那个……应该是小湖村的。”

“嗯?”赵骅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笑起来,“你这孩子,真会做生意。”

小湖村里两个山头的桃树,每年春季都要进行修剪。

剪下来的大量带花苞的枝条,与其丢弃,还不如拿来卖掉。

小湖村距离神都不远,剪下来的枝条分拣之后,让福满庄的牛车送来神都,让慈幼院里的大孩子走街串巷卖,能赚个零花钱。

“哪有倒贴钱做生意的啊。”福满庄上的车虽然每天都会来神都送新鲜的蔬菜和蛋肉,但福满庄和小湖村可不顺路,得多走上半个时辰。

虽说他是东家,随便吩咐一句就行,但他还是给额外增加了补贴。

卖桃花枝的钱,也不在他手上,慈幼院和小湖村里修枝分拣的工人一半一半。

以赵淩的财富,当然可以直接给他们发钱,但赵家人一向都是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通过自己劳动所得,不仅更加踏实,也是一种对自我的认同。

像赵家的几位姨娘和米家的几位女眷,当老师比当官家太太的热情高多了,整个人都活力满满。

赵骅觉得儿子做得很对,很高兴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踏踏实实做好眼前的小事,很不错。”

要说赵淩做的很多事情,都不算大,但就是这种一点一点的改变,切切实实影响到一部分人,让他们改善生活。

真不愧是他的儿子!

赵淩不明白赵骅在得意什么,招呼了一声就拿了一枝已经开了花的:“豆豆在哪儿?”

“在新宅那边厨房。”

赵淩就飞奔了过去。

赵骅摇摇头,看着手头所剩无几的桃花枝,拿去送给赵王氏。

过了两天,会试放榜。

赵淩懒得去看,趁着天气好,待在家里洗猫洗狗洗驴洗马。

窦荣倒是想去看看赵淩的成绩,被赵淩扣住了不让跑。

“你就不好奇自己考了第几名?”

赵淩把自己浴室弄得热热的,穿着小褂子中裤,完全没有好奇心:“前十吧。要考写诗,我的成绩肯定高不了。老祝肯定是第一名。哦,三哥和学智表哥不知道能不能考上。”

今年考生人数得有两千多人,只取一百,难度还是很大的。

“赵辰和沈兰呢?”

“跟我差不多吧。”毕竟他们都会写诗。他偏科太严重了。

窦荣好奇:“罗侍郎的侄子不知道能考第几?”

他老丈人为了和同僚争高低,在家里是一点儿都不装,勒令几个儿子外甥,输谁都不能输给姓罗的。

祝阳没办法。

祝阳的才学,哪怕米希来了也未必能赢得了。

也就是殿试只考策论,赵淩占便宜才能拼一拼。

会试就不用想了。

赵淩再读三年也赢不了。

贴诗题——赵淩的一生之敌!

赵淩把抹布冲干净泡沫,一边拿干布巾吸水,一边认真想了想:“他要是正常发挥的话,前五不是问题。”

他说的都比较保守。

他搜罗了本科考试的一些热门人选的文章,能够看出他们的大致水平。

但谁也不能保证临场发挥究竟怎么样,可能会有杀出来的黑马,也有可能存在各种意外。

这次会试被抬出考场的不是一个两个。

赵淩想到考试时候的阴雨连绵,“啧”了一声:“怎么忘了给号房装上琉璃窗门?”

为了保证采光和防止作弊,考试号房是敞开式的。

下雨的时候还得打伞,防止试卷被雨水打湿。

要是装上琉璃窗门,既不影响采光和监考,也能给考生一个相对温暖的环境。

虽说作为朝廷官员,身体素质这一块有需求,但也没必要没苦硬吃,不然考试直接跑个一千米、骑马射箭什么的不就行了?

窦荣一拍狗腿:“我怎么也没想到?”

被莫名其妙拍了一下的大黄狗看了一眼窦荣,敢怒不敢言,最后只能深深叹了一口气。

洗好的猫狗被送到隔壁炕屋里烘毛。

又有暖炕,又有从琉璃窗外洒进来的阳光,还有人给伺候梳毛,没多久就干了。

都是洗惯了的小动物,偶尔有一两只抗拒的,在窦荣的威慑力下,也都不敢造次。

赵淩只觉得今天洗起来特别顺利,家里也没什么长毛动物,洗起来飞快。

听到来福敲门叫他出去,赵淩还喊了一声:“等会儿,我把三毛洗完就好了。”

来福干脆开了一条门缝:“四郎,报喜的人来了。”

赵淩还在想究竟报什么喜,窦荣已经站了起来:“应该是报考试成绩的。”

“三毛你等等啊。”赵淩手上拿着刷子,穿着短打,脚上踩着夹脚木屐就直接走了出去。

隔壁家小孩儿趴在墙头笑嘻嘻:“赵四哥!快发糖!我要吃蛋糕!”

另外一家的小孩儿哈哈大笑:“赵四哥考了个第五,要被赵伯伯打手板!没糖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