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您给太子殿下带什么好吃的,学生给您带过去?”
顾潥哼哼:“太子过年就回来了,还用你带去什么?”
“哦,那过年的时候学生让庄上给您送一头猪来。”先生不要,学生也得送。
别的东西顾潥不缺,但红烧肉能有谁不爱吃?
顾潥不客气地点单:“才一头猪?鸡鸭鹅什么的,也多送一些来。”
“好的。”赵淩觉得无所谓,反正自从他的养殖业上了规模之后,就一直往宫里送。
皇宫一直是他庄子的重要客户。
有几个御厨还是他家常妈妈的徒弟。
不过作为年礼的东西不能算钱。
切~京城阔少有的是钱。
赵淩自己写了假期条子,让他的陛下先生盖了章,自己拿去翰林院和吏部报备。
十一月底,赵淩就带着窦荣一起,跟着赵家的队伍一起上了客船。
赵辰得留在家里陪怀孕的妻子,到码头给他们送行,对赵淩说:“放心吧。你家花房里的草莓我会替你吃掉的。”
赵淩:“……”果然熊孩子还是一如既往的讨厌,“你得打得过慢慢才行。”
他大哥这样的,慢慢一脚能踹飞三个。
他和窦荣不在家,慢慢怕是要把草莓苗都吃掉。
葛家最近几年开始拓展客运业务。
像从神都到象州的热门水路,赵淩回乡考试那会儿,还是坐的货船,这会儿已经有几艘专门的大型客船了。
客船不是单独一艘,是跟着一支船队一起走。
船队内的船不止葛家一家,由几家关系不错的商号一起组成。
每艘船上都有许多膀大腰圆的练家子日夜巡逻。
赵淩天天在傍晚泊船后,拿着钓竿钓鱼,第三天就冻感冒了,只能老老实实躺在船舱里,等回到赵家村养了两天才算是好全,然后就又去钓鱼。
窦荣只能陪着他,把赵淩一次钓上来的两条小鳑鲏摘下来给抹布和咪咪吃:“不是说象州这边的鱼很大吗?”
“那得去外面的湖里钓。那边水深,连着河,鱼大。村子里的水太浅了。”赵淩把竿子甩出去,打了个哈欠靠在窦荣肩膀上,“明天开祠堂,让老族长把你名字写上去。”
窦荣微微一笑:“嗯。”
赵淩小声抱怨了一句:“明天大日子,你今天晚上别闹,早点休息。”
人一闲下来,就有特别多的时间娱乐。
赵淩觉得窦荣的娱乐方式太少太单一了,哪怕他把单一的娱乐方式换着花样玩也不行。
窦荣就低头在他耳边小声抱怨:“才吃了一顿饱的。”
这是实话。
之前赵淩的风寒好得断断续续。
明明不严重,可能是河上风太冷,也可能是船里面太潮湿,总之就是人一直不太精神。
一路上窦荣只担心赵淩的身体,压根没别的心思。
现在回老家身体彻底好了,就忍不住吃好一点。
赵淩耳根发烫:“那你也不能……”
两人说着私密话,村里的小孩儿们呼啦啦跑过来,呼啦啦跑过去。
赵淩干脆收了鱼竿。
窦荣把桶里的鱼挑了挑,太小的拿出来放回河里,剩下的带回去:“让常妈妈做炸小鱼吃。”
炸小鱼的食材很容易得,就是处理起来麻烦,还费油。
炸过鱼的油也不能用来炸别的。
除了过年没人愿意做。
一盘炸小鱼,几杯小酒,赵家一群老少爷们就能从中午吹到傍晚。
几名族老红着一张醉醺醺的脸,还得家中子侄过来把人接回去。
窦荣也是红着一张脸被赵淩接回去。
他倒是没喝酒,而是被村里的小孩儿们缠着学打拳。
教孩子们打拳,比自己打拳还累人。
完全不知道一群马步都没扎稳的小屁孩,怎么有胆子拿着棍子往人脑袋上敲,一个错眼又不知道上哪儿拿了一把柴刀,把窦荣硬生生吓出一身汗。
村里学堂教的一点拳脚功夫,还是当初梓萱教的几手,已经被孩子们练成了广播体操,失去了对武功的向往。
好不容易村里来了一个正正经经的将军,大人们倒是有些畏惧窦荣高大的体格,孩子们可不害怕,一天天的缠着要学这个学那个。
大人们还会嘀咕两句两个男人成亲什么的,孩子们也不关心。
不过当大人们得知窦荣和赵淩的婚事是皇帝皇后都同意的,一辈子最远就去过县城的族老们觉得:“不愧是神都啊,那里的风气就是开明,是我们小村子没见识,太大惊小怪了。”
窦荣曾经预想中的,自己的名字上赵家族谱,被全村激烈反对,自己和赵淩大过年被驱逐出村之类的场景完全没有发生。
赵淩听他说完,忍不住笑:“族老们不守旧。村里人相信多听有见识的人的话。”
什么人有见识?
谁家赚的钱多,谁就有见识。
谁读书多,谁就有见识。
谁家的官当的大,谁就有见识。
皇帝必然是全天下最有见识的人。
皇帝都认可的事情,那肯定是对的。
之前赵淩和窦荣大婚的时候,族里面也去了人,在神都深度游了一把,对两人的婚事更加肯定。
大道理他们不懂,好生活是摆在眼前的。
第二天开祠堂,村里人都很郑重,族长把窦荣的名字写上族谱。
窦荣作为赵家的一员跟着一起祭祀赵家的祖先。
祭祀完成之后,赵家村就开始正式进入过年的节奏,各种走亲访友。
不少人特意从县城甚至州府过来拜年。
赵淩和窦荣都对这种富在深山有远亲的状况习以为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