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是挖的,是用火药炸的。
泸阳县所在的位置,原来是泸江的主河道,只是淤积后,泸江改了河道,现在变成了一条支流。
夏季丰水期的时候,倒是能够行船,但也只能走走小船,大船根本不用想。
整个泸江河道工程,预计需要三年时间。
周彦红头一回从这个角度看自己的家乡,更让她意外的是船竟然能够直接到……
“这是外婆家?怎么感觉有点不太一样?”她下船看向码头边上的山,感觉山是对的,但村子感觉怎么不太对,又有点熟悉?
这边的码头很小,铺了一些石板,装了围栏。
赵淩刚才睡着了,这会儿走在后面,闻言说道:“不是,这是田家村,二姑姑家。赵家村的河太小了。”
拓宽加深河道花费太大。
反正田家村就在赵家村隔壁,赵淩就不费这个功夫了。
“淩儿!是不是淩儿回来了?”
他们正说着,山上突然传来叫喊声。
赵淩抬头,循声望去,只看到一个男人正站在山坡上冲他们挥手。
他赶紧挥手:“四叔!我们回来了!”
田家村的人也听到了动静,纷纷跑来。
一时间热闹非凡。
田学仁来得最快:“好家伙,到这么早?还以为你们要晚上才到呢。我都在码头准备好了灯,怕你们看不清路。”
一群人顺着他的手指看去,果然看到码头上挂着一串灯笼,还没点起来。
田学仁又跟窦荣打招呼,又招呼周彦红和陆凤羽一家,热热闹闹把他们请进自己家里:“先坐一会儿喝口茶,装货卸货要一会儿呢。放心,肯定天黑前把你们送回家里。我们两边的路用水泥铺了,现在一点都不颠簸,走得还快。”
嗯?这么豪横的吗?
田学仁看赵淩的眼神就笑:“婉瑜表妹自己弄了个水泥作坊。我看过,质量比官府的稍微差一点,但是给我们村里铺铺路够用了。”他突然奇怪地看了一眼赵淩,“钱不是你给的吗?”
赵淩给几个小孩儿发小红包,下意识说道:“没啊。”
窦荣说道:“给了,是我忘记告诉你了。”
家里的开支,当家主母肯定是清楚的。
“哦。”
田学仁看一个就随口说了一句,另外一个也没问具体多少钱,也不说话。
常禾已经指挥着把给田家的年礼都留下,把剩余给赵家人的年礼和行李都装上了车,过来叫他们出发。
担心一会儿天黑或者下雨,田学仁他们也不挽留,把他们送到村口。
赵淩说道:“明天再把车还回来。”
“不急。”
田家其他人在城里,家里就田学仁留守,主要负责带孩子,送走了亲戚们,回头看到一群闹哄哄的孩子,感觉头都大了,恨不得也跟着一起去外婆家。
赵淩他们一行果然很快就到了赵家村,到了刚好吃晚饭。
没有分餐,大圆桌上鸡鸭鱼肉的碗盘高高叠起三层。
最后上了一碗酒酿小圆子,赵淩一喝就软了。
他还很冷静,跟窦荣说道:“我喝醉了。”
同桌的赵继哈哈大笑:“哪有喝醉的人说自己喝醉的?”
窦荣已经明显感觉到赵淩的身体往自己靠过来,伸手揽住:“腿软了?”
“嗯。”赵淩话是这么说,眼睛还看着剩下的小半碗酒酿小圆子。
窦荣就拿起碗来,喂他吃完,招呼了一声把赵淩抱回房里。
赵继看了看,突然撸起自己的袖子,比划了一下。
杨氏一眼就看明白了:“你别比了。你没那个力气。”
赵继不信:“我天天山上山下跑,茶园果园许多活都是我自己干的,力气大得很。”
一百多斤的东西,他挑着能走山路。
养了两年猪的赵复也撸起袖子:“嗤。老四你的力气还没我大。一两百斤的猪,我随便就能拽着走。”
哪怕已经过了几个月,赵继还是对自家那个好吃懒做的大哥养猪这件事情,感到不敢置信。
赵复养猪还真的不是出一张嘴让人去养,虽说也雇了几个人,但大部分事情他都亲力亲为,样样能上手。
田氏不去搭理自吹自擂的俩兄弟,都是当爷爷的人了,还能比得过一个年轻后生?
再说人家窦荣可是上马打仗的将军,把一百多斤的赵淩抱起来的时候轻飘飘的跟抱着一张纸似的,能跟他们哼哧瘪肚地下力气死扛东西一样吗?
田氏拉着杨氏商量明天的饭菜。
杨氏有些心不在焉:“大嫂,你说淩儿真这么轻?”
田氏被她一问也愣住了:“没吧?淩儿不是习武的吗?应该不轻吧?”
周彦红原本挨在外婆身边坐着,听两个舅妈这么说,下意识看向陆凤羽:“十三应该不重,我家相公就很轻。他们两差不多高。”
陆凤羽顿时一张白皙俊秀的脸涨得通红,听她没把将自己一脚踹下床的事情说出来,才松了一口气,不是很有底气地辩解:“我也没很轻。”起码百多斤还是有的。
周彦红喝了点自家酿的米酒,脸色微醺:“十三应该稍微重一点。”
于是赵淩睡了一觉醒来,就面对一众长辈奇怪的目光。
他下意识左右看了看,又看了看身后,确定这种目光是投向自己,疑惑:“怎么了?”
杨氏上前拍了拍他的胳膊:“淩儿,四伯母抱抱你啊?”
“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儿了,还抱……”赵淩瞬间就瞪大了眼睛,下一瞬自己就被腾空抱起,扭头看见突然冒出来的窦荣,“嘿!你从哪儿冒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