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天子,想多看看这个天下的样子。
皇帝的心野了。
赵淩倒是无所谓,反正不耽误自己的工作。
顾潥一家要旅游,他这个市舶司使今年的重点是在海州州府建造一个新的市舶司衙门。
窦荣也得顺势安排水军营地等等事宜,都需要到处跑,一伙人各忙各的,互不干扰。
赵淩和窦荣又一起改良了一下小船,让造船厂重新定制了一艘几乎相同的“小飞船”。
这次的小飞船增加了客房的设计,内饰更加精致豪华。
小飞船送到的时候,赵淩已经带着人在海州开始办公了。
海州水系丰沛,平原面积不小,物产丰富。
只是以前受限于距离神都太远,加上中间重重山陵阻隔,让海州这个地方一直被严重低估。
海州自然条件其实称得上优越,只是并入大虞的时间晚,距离神都太远,交通通讯不便,找朝廷要钱要资源,总是比较困难。
所以一直以来海州的官员哪怕有什么雄心壮志,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海州的物产又受限于交通,很难运输到更加繁华的中原地区。
哪怕是运到了,运费也特别贵,能够买得起的人家极少,销量自然也就那样。
物流条件的改善,尤其是海运航线的开通,海州的官员是最先感知到的。
他们看到赵淩简直像是看到了财神爷亲临。
至于皇帝……
真不愧是财神爷,连真龙都能招来!
赵淩感觉带着顾潥在身边还是很有好处的,起码他有事情直接找顾潥盖章就行了,单刷大BOSS速通模式。
顾潥感觉带着个赵淩在身边烦死了:“你就不能让朕痛快玩两天?”
天天找他,天天找他。
他早上出门吃个早茶要找他,下午在茶楼听个邸报要找他,晚上带着老母亲和妻子逛个夜市也找他,怎么臭小子钓鱼的时候不记得找他?
赵淩现在对顾潥越来越不敬重了:“您还是不是我先生了?学生在给您干活呢,您盖个章怎么了?”
他还准备了纸质版PPT呢。
顾潥直接把腰间的玉玺摘下来给他:“你自己拿去盖!”
赵淩差点直接给跪下了,也不说告退,拿着玉玺就脚步踉跄地跑出去,嗷嗷叫:“姑外祖母!您儿子欺负我!”
顾潥压根不虚。
切,他是他娘的亲儿子,亲的!
赵淩这个假儿子怎么可能取代他在他娘心目中的地位?
想让他娘为了赵淩来教训他,不可能!
他正盘算着下午继续去哪里玩,之前听海州知府说有人为了学手艺,刻意犯罪进监狱。
他想去看看监狱的作坊究竟有多好。
他正盘算着呢,就听到赵淩在外面喊。
“姨母!姨父欺负我!”
顾潥顿时浑身一僵。
他温柔端庄的皇后出了宫之后,杀伐之气越来越重,对他下手越来越狠,他的胳膊就没一天好过。
皇后说话的声音很轻,他不知道皇后说了什么,但很快就看到皇后带着赵淩过来。
顾潥感觉自己有些腿软,幸亏坐着。
不是,他堂堂天子,镇定自若面不改色,何惧之有?
皇后刚才已经听赵淩说了前因后果,满脸怒容,把玉玺先放到一边,接着抢过赵淩腰间装饰用的马鞭,手腕一抖,空气中就炸开一声爆鸣:“玉玺你都敢随便给人,你是想当昏君,还是想陷赵瑞瑞于不义?”
老头子岁数越大越不着调。
以前疑心病重得全家过日子都得谨言慎行,现在倒好,玉玺都能随便给出去了。
顾潥有些犹豫自己要不要跑。
跑了是不是有损天子威严?
不跑,皇后的样子着实吓人。
赵淩趁机跑了出去,不敢看皇后家暴皇帝。
侍卫们倒是已经习以为常,反正就是做做样子。
皇后顶多就是掐两下皇帝,那是家事,怎么可能真的用鞭子抽?
赵淩告完状,就颠颠儿地跑去太后那边:“姑外祖母,走,我们出去玩!去看衙门新排的戏。”
海州当地的教化不怎么样,但曲艺文化倒是很繁荣,且很有地方特色。
虽然只是在早期阶段,各方面比较粗糙,有些内容也难登大雅之堂,但架不住老百姓们爱看。
赵淩就整合了各种资源,搞了个“文工团”,把一些朝廷的政策、真善美的一些事务之类,编排成戏曲,准备到时候在海州各地到处宣传。
原本戏子属于下九流的人,要不是日子实在过不下去,没人家会愿意把子女送去学唱戏。
别看大家都爱看,一些名角还能受人追捧,但其实谁都瞧不起。
戏子本身也知道自己地位低下,没想到突然就有了编制。
按照官府现在的说法,他们现在的曲艺团属于直属于海州府衙的下属机构,负责宣传。
原先戏班子的班主,现在是吏员,包括戏子也算是小吏,正经有禄钱可以拿。
赵淩扶着太后从马车上下来,指着城内一处遍植花木的大房子说道:“这就是海州大剧院,以后海州的或者别处的曲艺团都可以来这里登台表演。百姓们也可以来这里听戏。等他们演熟练了,就去海州各地演,去县城、去集镇演。”
海州大剧院没有高高的围墙,花园简洁,基本只有平整的草坪和一些本地常见的果树,像是芒果、杨桃、荔枝、木瓜之类。
中间有一条笔直宽阔的水泥路,大房子门前是开阔的广场。
由于海州气候炎热,本地宵禁形同虚设,夜市文化比象州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