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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官纨绔(500)

让鲁州当地的官员们升迁,他们还不愿意,觉得这会儿升迁就是被摘桃子,他们得好好巩固自己的建设成果,非得让他们升官,他们就打包一起过来到吏部滚地板。

鲁州官员,堪称官员群体中的一股泥石流。

胶州本身就富庶,又是大虞第二个开启商贸的海港码头,当地的地方势力也不小,但特别愿意跟着朝廷走。

本来以为里办这种制度在胶州是很难推行的,但实际上特别好推。

虽说官员都得异地任职,但吏员不用。

朝廷下来一个从九品的里长,搭配的起码五个吏员都得从本地招人。

当吏员的要求比当官要低多了。

胶州这种富庶的地方,素来文风鼎盛。

进士都一抓一大把,更别说秀才了。

有功名和有编制是两回事。

里办一出,解决了多少无业秀才的就业问题。

哪怕里办的权力不大,待遇不高,处理的事情又琐碎,但……有、编、制!

胶州和鲁州前几年还好,甚至因为推行太多的新东西,导致一些矛盾和乱局,但这几年理顺之后,各方面都开始高歌猛进。

夹在鲁州和胶州之间的青州就很尴尬了,别人都在进步,剩下青州原地踏步变成步步落后。

青州地方势力太强,青州知府都处于半架空状态,想做什么都做不成。

等到赵淩的青州知府年纪不到五十,头发已经花白,显然日子十分不好过:“我也想了各式各样的办法,进京来见您都不是一次两次,好不容易要到一些资源带回来,本来想着好歹能把基础做一做,结果……唉,这些年也只能勉强维持几个慈幼院和小学。”

开工厂、开作坊,开出来了,人全是那些地方势力的。

这对官府来说,其实也没什么所谓,双方合作共赢嘛。

地方势力得到钱财,官府拿到政绩,不是不可以商量。

然而青州的地方势力也不知道是不是和新兴工业有仇,还是压根没想着要好好干活,那些工厂和作坊全都不到一年就开不下去了。

他气愤之下去找了青州最大的一家高家,结果被冷嘲热讽了一通奇技淫巧,还差点被用扫把赶出去,简直奇耻大辱。

他甚至都写好了奏折想奏请皇上来派人整治这些嚣张的大族,但一想高家如今就有人在当翰林。

他的奏折上去,到不了皇上手里,就会被扣下来。

再说,谁不是异地当官?

他一个知府镇不住地方上的这些势力,只能说明他无能。

他只盼着熬满年份之后,去吏部疏通一下关系,让他平调去别的地方,哪怕贬一级都成。

现在他盼来了石狮子!

咬死他们!

赵淩听着青州知府汇报的青州地方上的各种势力分布,以及面临的诸多现实问题,最后揪住了一条:“高家包庇罪犯?”

“是。”青州知府听他这么说,心里面咯噔一声,但还是让人把卷宗拿过来给他,“高储,现在高家族长高固的独子,也是小儿子,自幼聪慧,十三岁考中秀才,十八岁中举,去年会试落榜。”

去年不就是他家灵灵考中状元的那科嘛。

由于朝廷这几年用人紧缺,会试平时选取三百人的,去年扩招了五十人,总共录取了三百五十人。

窦荣原本没说什么,一听去年会试落榜,就不屑道:“去年扩招都考不中,蠢成这样,怎么好意思说聪慧的?”

青州知府:“……”不是,无论是十三岁的秀才,还是十八岁的举人,都很聪慧了。

赵淩很想附和窦荣一句,但看青州知府的表情也知道不合适,低头翻看起卷宗来。

卷宗还不止一本,而是有厚厚一沓,简直堪称高储的个人生平。

七岁杖杀自己家中仆人,十岁推自己亲姐下水,十三岁为了花魁跟人打架斗殴致人重伤,十五岁在赌坊伤人……

去年进京赶考前,他还当街杀人。

其它诸如纵马行凶、强抢民女、毁人财物之类的事情更是不胜枚举。

赵淩的阅读速度已经算是很快的了,看完也花了一段时间。

怎么说呢,这个高储有个“好处”,就是他干坏事从来不藏着掖着,像是杖杀仆人谋害亲姐这样的内宅事情,他也会自己大声嚷嚷出来。

而他敢这么做,就是因为高家的势力极大。

“州府连杂役一起算上,总共不到两百人。高家在府城内随便一喊就有上千男丁。”他们试着去抓捕高储无数次,但都没能成事。

不能把人抓到衙门审理,就没法给高储定罪,所以理论上高储还是“身家清白”,参加科举并没有什么问题。

青州知府朝中无人,也没处告状。

现在赵淩来了,青州知府就疯狂告状。

“本来遇到这种情况,我可以要求青州司马协助,但青州司马娶了高氏女当续弦……”都五六十了,还娶了个十五六的。

呸!

不要脸!

赵淩觉得这个高家“好”,好突破:“既然这样,我们就先从高家开始吧。”

赵淩和窦荣来的很高调,他们带着军队,坐蒸汽船来的,也低调不起来。

上官到达,还是两位侯爷,地方上当然得接待。

晚宴除了邀请地方官员之外,还会有一些地方势力得到邀请出席。

这些青州的地方势力虽然不把青州知府放在眼里,但可不敢不把赵淩和窦荣放在眼里。

哪怕他们知道赵淩来者不善,也全都出席。

当天晚上的晚宴,在一众势力的有意奉承下,可谓宾主尽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