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么时候行为不端正了?”赵淩觉得自己特别端正,除了性取向弯了亿点,别的方面岂止端正,简直刚正!
赵骅看他这幅态度,倒是有些诧异:“陛下找你谈过了?”
“没。”赵淩吃到一粒籽,皱眉抱怨,“这个籽没去干净。哥,你有没有吃到?”
“没。你那颗山楂大概籽长歪了。”
赵骅恨不得拿手上的糖葫芦签子给他们一人扎一下:“跟你们说太子太傅的事情呢,你们管山楂有没有去籽!”
“爹是不是秋燥?回去让人给你炖一盅梨?”赵淩眼看着赵骅要打人,赶紧转回正题,“稳稳天天叫我先生,陛下没反对,太子太傅迟早是我的。现在太子大婚,自己的班子也该建立起来了。”
“你准备怎么建?”赵骅内心已经想好了许多名字。
赵淩更正:“是太子怎么建。”毕竟是在宫里,周围说是没人,其实也就是同僚们距离他们比较远,但保不齐被人听了去,不够安全,压低了声音道,“回去再说。”
赵骅一想也是:“那你今天到家里来用晚膳。”
“好。”
尚书府花房里,赵淩给窦荣一边剥糖炒栗子,一边跟赵骅、赵王氏和赵辰解释:“太子有自己的想法,我只能给他建议,不能干预他的决策。”
窦荣小声给自己争取:“我自己剥。”
赵淩断然拒绝:“不行。你最近甜的吃太多了。”他数了五颗栗子,把剩下的推给赵辰。
最近谁都甜食吃多了,赵辰下意识摸了摸自己初具规模的小肚腩,忍痛把剩下的一小包糖炒栗子收起来,端起桌上的清茶喝了一口:“嗯,少吃点甜的。”
赵王氏吃着糖葫芦,习武之人消耗大,无所畏惧。
赵骅总觉得眼前不像是个谈正经事的样子,但……算了。
多少年都这么下来了,习惯了。
“太子不是都听你的吗?”
赵淩把剥好的一颗塞到窦荣嘴里:“怎么可能?哪怕他真的全听我的,我也得劝着他别全听我的。”
不然太子不成了他的提线木偶了?
他也不是圣人,不可能事事都对面面俱到,肯定有所偏颇。
他也不想干那么多活。
窦荣吃下一颗香甜的糖炒栗子,喝了一口茶才说道:“顾轮胎主意大得很,小心思还特别多。”顿了顿,他看着赵骅认真说道,“爹,您和娘再干个几年,就该致仕了。”
赵骅毕竟是在官场浸淫了几十年的人,一听就心里面一咯噔,问:“几年?”
赵王氏倒是神情平静:“想想太上皇退位的时间,差不多十来年吧。我当个大学山长倒是好一些,你这个户部尚书的位置该想着给自己找接班人了。”她看看赵淩和窦荣,“等太子三十岁?”
窦荣从赵淩手上叼走刚剥好的糖炒栗子:“嗯。”
外面卖的糖炒栗子用的是白糖,家里的糖炒栗子还会刷一层蜂蜜。
家里的更好吃。
赵骅的表情有着难以掩饰的失落:“唉……那我再干个五年就提出致仕吧。”
像他这样的臣子提出致仕,陛下得挽留,得留出提前量。
再有个三五年时间,足够他把陛下或者是太子看好的人选培养起来了。
他仕途顺遂,从一开始就有实权,到如今的户部尚书,不能说权倾朝野,也是无可争议的权臣。
想到马上就要致仕,手中没了权力,他心里面就空落落的。
赵辰不理解赵骅:“致仕不是挺好的?您可以天天跟你那群老朋友们泛舟吟诗,不想回老家就陪着娘去神都大学教书。我倒是想回老家过清闲日子,现在跟着四弟,一天天的忙死了。”
赵淩哼了一声:“你不想待在吏部,等年底大考就把你外放了。”
赵辰好奇:“现在有外放的好去处了?”
有个当吏部侍郎的兄弟,赵辰在这方面可谓占尽优势。
他现在官职差不多到了,外放出去能干个四品,在外面干个六年,再回神都应该就能混个从三品之类的当当。
赵淩低头把最后一颗栗子剥开:“你想外放就肯定有好去处。”好歹他也是吏部侍郎,“有什么特别想去的地方没?”
老家肯定是不能回的,官员得异地任职。
赵辰去的地方少,不是很确定,但:“去有糯米的地方。”
神都不是吃不到糯米,但是糯食没象州那么丰富。
当然别处也有糯食,还各有特色。
赵辰对糯叽叽是真爱。
“文州,在黑龙州边上,到时候隔壁就是大堂哥,你们两个可以相互照应。”
赵辰喝了一口茶:“你还是给我挑一个稍微苦一点,又没那么苦的地方吧,比较容易做出成绩。”
赵王氏一听就笑:“投机取巧。”
赵淩倒是不反对:“能取巧,为什么要蛮干?那就去儋州。儋州气候和海州差不多,多山陵,条件确实艰苦,到时候你去了申请多带些炸药开山修路,再带些探矿的人手。那边没什么世家大族,办事比较方便。先去当同知,我看你干个六年能不能在当地当知府……嗯,还是把你调到东州当知府。”
赵淩的算盘全家都听得懂。
六年之后,赵辰去东州当知府。
到时候赵骅和赵王氏致仕回老家,跟赵辰也就一江之隔,相互之间能有个照应。
赵辰觉得这个安排十分妥帖:“不知道能不能这么顺利?”
赵淩倒是无所谓:“咱们先说着,说不定将来有更好的安排。”
计划再好也没用,很多时候计划赶不上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