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侯府嫡子(739)
“把她的头砍了!”褚源却没听她废话的意思, 移开眼,直接下了命令。
然后一个眼神都没再给她,也没给那些想上前说不妥的大臣们, 走向夏娘。
身后的兵士得令,立马提刀上前。
太后愣了愣,看着他冷酷漠然的背影,回过神来却是嗤笑一声,眼睛上移,对上来抓他的兵士,冷冷道:“就你,也配取哀家性命?”
随后抽出袖中匕首,视线扫视一圈四周红墙绿瓦的威严宫殿,露出一个不屑又轻蔑的表情,对着脖颈重重一划,血液飞溅,人闭上眼,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夏娘收回放在太后身上的视线,接过褚源送来的药瓶,打开塞子,闻了闻:“宴平制的?”
倒了一颗,吃进嘴里,随手把药瓶递给旁边的夏海。
“小枢离开临远镇时,他送了一大包,各类药都有。”褚源笑道:“所以,对这些药或者毒上的事,我们都有准备。”
夏娘扫过他脸上的笑容,点了点头:“他有天赋,小小年纪,制药能力已经不输许多大夫了。”
然后话题一转,问道:“小枢现在怎么样了?”
…………
夏枢中间又醒了几次,他的精神头并不好,每次醒来吃下一碗粥,很快就会睡过去,仿佛一个元气流失殆尽,只剩困顿与衰败的风烛残年的老人。
所幸三月的天,阳光温暖,鸟语花香,一派生机勃勃之相。
人在这样的季节,远比其他季节更容易感受到希望与能量,把流失的元气补回来。
景璟张罗着,把他的榻搬到椒房殿小花园的向阳处,让他闻着花香,睡在温暖的阳光里,还抱了花花在旁边哄,每次他一醒来,就会挑一些近日里有趣或者新奇的事讲于他听,尝试把他逗乐,勾起他的好奇心。
夏枢经历几次后,明白了他的用意,简直哭笑不得:“我是在地下待了几个月,不是对人生失去了希望啊!”
夏娘、夏海与褚眉到来的时候,正好听到他这句话,意识到他的精神头比想象的好,顿时忍俊不禁,齐齐笑出了声。
“阿娘、阿爹、阿姐!”夏枢听到声音,眼睛蒙着布,坐起身来,挨个打招呼。
夏娘目光温柔地打量他的面容,上前在榻沿边坐下,握起他的手腕,目光掠过突出的只剩一层皮的腕骨,顿了顿,才捏住他脉搏,诊了起来。
随后又看了宋大夫开的药方,道:“宋大夫医术高明,开的方子很对症,我就不开了。以后每日给你施一套针法,调节经络,提高身体正气,你记得每日按时吃,按时挨针,可别再像小时候那般闹着不吃药了。”
夏枢感觉被当成了小孩,顿觉脸红,嘴硬道:“我哪有!”
然后很快反应过来,不满地冲夏海嚷嚷:“阿爹,你是不是又偷偷讲我什么坏话了!”
他有一段时间喝药快喝吐了,为了逃避喝药,确实和阿爹斗智斗勇过,糗事积攒了一箩筐。
夏海心疼地看他眼窝深陷、皮包骨的样子,笑着逗他:“你哪有坏话可讲,阿爹这里你可从来都是英明神武的呢。”
夏枢顿觉老爹会说话,心里被拍马屁拍的美美的,嘿嘿笑道:“那可不是,我敢保证,你打着灯笼都找不到我这么好的双儿了。”
“当然……”夏枢立马嘴甜地反拍马屁回去:“我也再也找不到这么好的阿爹、阿娘、阿姐、云焱阿娘等等好多亲人啦。”
夏娘好笑地掐了一下他的脸蛋,调侃夏海道:“嘴巴那么甜,怪不得你们被他迷得七荤八素的。”
夏枢不以为耻,笑道:“那阿娘现在有没有拜在我的麻布裤腿下?”
“麻布裤腿没见到,但竹笋炒肉有,你要不要尝一尝?”夏娘瞥他一眼,语气阴阳。
“哎,那倒不必!”夏枢赶紧双手合十,脸上挂笑,嘿嘿讨笑道:“送给我二哥就成了,他皮糙肉厚,不仅能替我承担,还能多受几顿呢!”
夏娘:“……”
夏海:“……”
褚眉:“……”
景璟:“……”
门口刚要打招呼的元州与元定:“……”
元定憋笑憋得俊脸通红,元州气的牙痒痒,同时又心疼那瘦皮猴,只能气哼哼地在心里给他记上一笔。
“哼,给我等着,看他康复之后,我不好好收拾他一顿。”元州深觉小弟太坑货,试图在兄长面前找面子。
元定心道,你的小仇此时不报,以后记仇小本写得再厚,也报不了了。
不过作为兄长,他很善良地没有提醒这个二弟,就等着以后继续看他的笑话。
兄弟俩此前过来时,夏枢都在睡着,因为事情忙,没留多久就走了,这次听褚源说他醒了,才再次抽空过来。
和夏海、夏娘客气地打了招呼,兄弟俩陪着夏枢说了会儿话,元定就又起身去忙事情,元州则拉着景璟,抱着睡着的花花去殿内了。
环境很快安静下来,剩下夏家四人。
夏枢醒来时,景璟提过早上的事,还和他感慨过世上奇葩事真是多,李茂竟然会为了皇位,从民间抢孩子冒充自己的血脉继承人,而抢到褚眉的孩子,褚眉还有新的身份,揭发这件事,更是精彩跌宕的连小说都不敢这么写。
夏枢当时听着,心里的震惊久久都未结束。
不是震惊于李昊非李茂亲生,而是震惊于阿姐独自筹谋的心酸以及她撒下的这个弥天大谎时所做的妥协。
他知道这是阿姐作为母亲在试图拯救孩子的性命,但也知道,如果不是因为自己是传说中的皇后命,自己夫君对皇位势在必行,阿姐未必就会做此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