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什么?”
她的语气还是那么的单纯无辜,歪着脑袋非要跟陈青洲对视,双唇轻轻开启:“诶?我摸到了,陈青洲,真的有。”
她像是握住他的命门,令陈青洲无法自主呼吸,讲话都变得缥缈无力:“摸够了没有?”
陈青洲无法理解,她不应该关注他身上的新T恤?这件T恤难道就是让她用来摸腹肌的屏障?
穆夏否定了他的想法,柔软的手和陈青洲眼里的鱼一样,像一股风,灵活地从衣尾钻了进去,她的手不冷不热,到底比陈青洲身上的温度凉了些,毫无隔阂地贴上他的腹,指腹无意识地摩挲,折磨着他的神经。
“这不是才刚摸?”
陈青洲伸手抓住她的手腕,艰难地说出阻止的话:“够了,穆夏,你别作死,拿出来。”
“陈青洲,你还不吻我?”
她掌控着他的软肋与脆弱,他自然任她驱使,听话地吻了上去。除了忘记松开的那只手攥着穆夏以外,他根本不敢碰她一寸,反而是穆夏主动贴了上来。他以一副推卸责任地态度放纵自己,仿佛他当真殊死反抗过,只是难以抵抗穆夏而已。
那一刻,他是真正的一叶轻舟,穆夏笔下的轻舟,在幽蓝的水面上飘摇,飘向更远,飘到无人的深渊,禁咒是终生不能靠岸。
Chapter 41
离开陈青洲家之前,陈青洲把床单团成团塞进洗衣机,洗衣机年头也有些久了,嗡嗡转动的声音分外刺耳,穆夏表情也不自然,两人谁都没说话,沉默着绕着好像永无尽头的楼梯。
楼道里的窗户是开着的,陈青洲早就看到外面又下起淅沥沥的小雨,穆夏也听到了雨声,走到楼门口同时停下了脚步,此时天已经黑得彻底了。
雨天的缘故,没什么人在外面,空气里分外安谧,想必即便出了小区走到街上也是没什么人气儿的。丧乐穿透雨幕传来,听得人心里也哀戚。
穆夏本想叫他一起等雨停再走,就像那天陈青洲骗他一起数火车似的,没等说出口,陈青洲就把拎着的荔枝交给穆夏,说:“我去店里拿伞。”
他并非故意不带伞,家里常备的就一把,他今天送陈奶奶去邵家的时候带上了,要想用伞还是得到小卖部去拿。
穆夏赶紧把他拉住,像是害怕一个人等在着阴森的楼门口:“下着雨呢,虽说超市离得近,那你也淋湿了呀。”
陈青洲满不在意:“没事,我快点跑。”
穆夏不得不找借口阻拦他:“你倒是没事,那这件T恤呢?陈青洲,我可是很抠门的,不会再送你第二件了,你就舍得穿着它淋雨。”
陈青洲低头看身上的T恤,刚才情况有些慌乱,他随手捞过这件T恤就穿上了,出门时都没觉得什么,眼下打算冲进雨里,确实有些舍不得。于是他又说:“那我上楼换件衣服。”
穆夏忍俊不禁:“你也不嫌麻烦。这场雨还能下到明天不成?你就陪我等一会儿能怎样?”
陈青洲倒不是不愿意陪她等,只是怕她没耐心,见状自然不再坚持去拿伞。
两人心照不宣地不提刚才发生的事情,等了不到五分钟,陈青洲忽然又不知想起哪一茬,皱眉认真地跟穆夏说:“我还是得去拿伞,你别着凉了,赶紧回家。”
穆夏又气又笑:“你怎么就这么犟呢?”
陈青洲眼神乱闪,虚虚指了穆夏:“刚才,我……”
“你敢说!”穆夏瞪着眼睛呵斥他。
陈青洲盯着那双眼睛,心肠软成了一汪水,直到穆夏用指头戳了戳他胸口,他才赶紧挪开目光。
穆夏一副什么都知道的表情,跟他说:“我眼睛很漂亮吧?你发现没有,我的双眼皮是扇形的,特别修饰眼型,我有同学高考之后打算整一下双眼皮,顺便开个眼角,还问我能不能给她推荐医生,可我这是天生的呀。”
她说了这么长一段,陈青洲听得挑起了嘴角,也听明白了其中的意思,而穆夏得意地看着他,显然是想让他夸自己。
陈青洲哪里知道怎么夸女生,憋了半天才开口:“嗯,是挺漂亮的,像水牛。”
穆夏气死了,挥手给了他一拳:“水牛?陈青洲,你这是夸我还是骂我?”
陈青洲一本正经地说:“水牛的眼睛很漂亮的,又黑又亮。”
“葡萄还又黑又亮呢,你说像葡萄也比像水牛好。”
“葡萄不是紫色吗?哪儿亮了?”
两人说不了几句话又开始拌嘴,幸好迎面过来了个撑伞的女人,让他们停止了争执,陈青洲拉了穆夏一把,给那人让开位置进门。
女人收了伞,陈青洲才看清楚模样,是叫得上名字的邻居,礼貌地打了个招呼:“李阿姨。”
李阿姨眯着眼睛看了下,爽朗道:“洲儿啊,没带伞?”
陈青洲“嗯”了一声,那李阿姨还在偷偷打量穆夏,胡乱把伞塞到陈青洲手里:“拿着,到时候给我放门口就行。”
要是往常陈青洲就拒绝了,可穆夏在这儿,又不让他淋雨去拿伞,雨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停,他就不客气地接了,跟对方道谢:“谢谢李阿姨,那我晚点儿给您送回去。”
李阿姨笑着摆手,进了楼道:“快送你小女朋友回家吧,待会儿说不定又下大了。”
穆夏抿着嘴直笑,也说了声“谢谢”,眼看着人走了,陈青洲才呛她:“你都不知道害臊。”
“我害臊什么?不是有你替我害臊吗?”
她踮起脚尖去摸陈青洲的耳朵,陈青洲赶紧把她的手臂拽掉,打开了伞让穆夏先进去:“乱摸什么?赶紧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