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夜难眠(11)+番外
“对,挽乡是个乖孩子,又是你最好的朋友,她一定要请,其余的事我和你奶奶明天跟你爸妈再商量商量,尽快早点定下来。”
等祝及月和爷爷散完步回家时,小姑和表哥已经离开,看着只有奶奶一个人的客厅,祝及月无声松了口气。
要是小姑还在这儿,她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
晚上洗完澡,祝及月把换洗下来的脏衣服丢进脏衣篓里,尤秀香刚好从阳台上收完衣服下来,看见洗衣机前的祝及月,想起什么似的从口袋里摸出一张黑色卡片,“小月,这个卡片是我上次从你洗干净的衣服口袋里掏出来的,还要不要?”
尤秀香不识字,不知道卡片上写的是什么,只知道这是从祝及月衣服口袋里掏出的,虽然跟着衣服在洗衣机里转了一圈,但还是有可能有用的。
以前有一次,她给祝及月收拾卧室时就因为不识字的缘故,把她一份重要的资料不相信收走了,从那以后,她做这些事都谨慎了些。
祝及月弯腰把脏衣篓里的衣服一件一件放进洗衣机,倒入洗衣液按下启动后洗了个手才起身走过去,“什么卡片?”
她不记得自己有什么卡片,她摆摆手,“都泡水了,肯定也没用了,扔了吧。”
尤秀香:“就这个,黑色的,你看看,真没用了我再扔。”
看到奶奶递到面前的卡片,祝及月怔愣了几秒。
这张卡片已经失去它原本的样子,硬阔的边角因沁水后晾干的缘故微微翘起,上面的字也已经消失一部分,但一个人的名字仍留在上面,烫金字样和他人一般依旧端正。
这是李言诏给她的那张名片,祝及月看到卡片的第一时间就想起它的来历。
“你还要吗?不要我就帮你扔了。”尤秀香见祝及月半天没吱声便开口,她的回忆戛然而止。
“要。”像是害怕奶奶真把它扔了,祝及月抬手飞快的拿走名片。
其实祝及月也不明白自己这略微带着着急又有些害怕的反应代表了什么,她明明都把这名片忘得一干二净了,偏偏现在又舍不得奶奶把它丢掉。
睡前,祝及月拿着这张名片在手中翻转,认真看了好一阵,指尖轻轻拂过那一串缺少了数字的电话号码。她再也没有机会
知晓这串完整的数字。
这个电话,她也没有机会拨通。
许久没有过的酸涩感再次涌上心头,祝及月暗叹口气,把名片扔在床头柜上,熄灯睡觉。
当晚,祝及月做了个梦。
这是她第一次在梦里见到李言诏,梦里,她依旧叫他李先生。
对方手里捏着那张旧名片,嘴角噙着一丝笑意,叫她祝小姐。
梦醒时分,祝及月恍惚之中还能听见那句低音呢喃的声音在叫她。
现实里的李先生太过清冷板正,梦里的他却温柔得叫人沉溺。
好在祝及月的梦被早晨的闹钟声及时打断,没有陷进去。
第6章 列车运行前方到站京华西。……
6
祝及月没想到在清山,自己还能听见关于李先生的消息。
那是在七月中旬,普通又平常不过的一天。
中午吃饭的时间是员工聚集在一起聊八卦的好时候,上了快一个月的班,祝及月和酒店里不少的员工已经变熟,和她一起吃饭的人也多起来,不再像之前那般只有一两个人陪着,现在大家聊八卦也不会避讳她在。
只是祝及月对她们口中的事情一向不感兴趣,在这些八卦场合中她唯一的作用就是当个合格的听众,时不时点两下头附和。
这天,一起吃饭的同事表情神秘,一脸吃到大瓜的兴奋,“哎,你们还记得上次来我们酒店的那个李总吗?”
“就那个又高又帅,看起来像个明星的?”
“对对对,就是他。”
“他怎么了?”
祝及月听见同事口中的“李总”二字,夹菜的手顿了几秒,装作不经意的抬起头,侧耳倾听。
“听说他来这一趟是因为公司要在茶园开个度假村,他是总部那边的人,来这里实地考察。”
“总部那边的人,难怪看起来就来头不小。”
祝及月听着同事闲聊,如往常一样,依旧一声不吭。
或许是来时的动静太大,大家对这位从外地来的李先生印象尤其深刻,即使他已经离开大半个月,众人偶尔还会提起他两句。
这样的闲聊,祝及月也听得起劲,心里自顾自的有着评判,但嘴仍闭得紧,同事知道她为李先生带过路,问她,“那位李先生到底是什么来头?总部那边的经理?这么年轻,应该不至于。看起来气质这么好,不会是老板的什么亲戚吧?”
祝及月被点名,停下手中动作,认真中透出一丝淡得忽略不计的敷衍,“我不太清楚,没怎么接触过。”
她确实不太清楚对方的身份,那张黑色名片上的信息太少,只写了李先生的名字和电话,或许是他的身份用不着名片来介绍他,他人的价值远大于那张象征身份的名片。
凭借自己的直觉,她隐约觉得能有司机助理为他开车的人,不应该只是同事口中的一个连经理职位都不能胜任的人。
没了更多消息,八卦也只能停止在这儿,没了自己想要听的,祝及月吃好饭后离开。
这一插曲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祝及月是真将李言诏这个人遗忘在时间的长河之中了,那点朦胧隐晦但又显而易见的好感被流水光阴冲散。
在七月底,祝及月的升学宴总算提上了日程。
祝及月家从爷爷的爷爷辈起,甚至再往上算,都是本本分分的农民,县城里有一套六十多平米的两居室房子是两位老人操劳一辈子才买下的房子,但因为习惯问题,两位老人一直住在农村,直到近些年国家发展,老家的房子因为修路拆迁,国家补钱,他们才举家搬进了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