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夜难眠(117)+番外

祝及月便笑，“送我这么大个礼，总得有个理由吧？”

李言诏点头，“生日礼物。”

“你已经送过了。”这个理由不足以让她答应收下这套新房，枕在李言诏大腿上的头轻晃，“生日那天的惊喜，就是一个很好的礼物了。”

被否决，李言诏又找到个理由，“这套房子离你学校更近，以后约会晚了留宿，第二天上课你也方便些。”

“住这里不也一样的吗？不用司机送我，我可以坐轻轨去学校，这很方便。”

“阿月，这房子我已经买了。”没有像样的理由可以说服祝及月，李言诏干脆摆出事实，颇有一副地痞无奈强买强卖的架势，“已经按照你喜欢的样子装修了，你不要，这房子便没了用处。”

本就是为她而买的一套房，她不要，这房子对他来说确实就是无用的。

“可以卖掉。”祝及月态度与语气都很坚决。说这话，她也很不忍，这里面有许多人的心血，也有李先生的，她其实也想要住进去，感受李先生对她的好，可是她不能要，她从李先生那里得到的太多了，李先生可以不在乎，可她必须得记住。

欠着的东西太多了，再纯粹的感情都容易变味。

她话音落下，李言诏便不再说话。

两人皆是安静了一阵。

李言诏知道这房子多半是送不出去了，可又还想坚持，便又开口，“收下不好吗？阿月，这是我的心意。”

他话音很沉，但很温柔。

“我不要。”祝及月忽然觉得躺着的这个姿势很难受，从李言诏的膝盖大腿处离开，直起身面向他，“先是送珠宝，再是送房子，之后呢？”

祝及月语气带了一些强势的质问，她拧得清，她是喜欢李先生对她好，但这样的好，她受不起。

“李先生。”祝及月低声叫他，她声音清澈，李言诏尤其爱听她叫自己，可惜祝及月很少会愿意叫他名字。

他看着面前的姑娘，静静听着她的剖白。

“在你面前我并没有什么隐瞒，小时候的事我总讲给你听，我总说我家人对我很好，却又总说不好，因为他们总是只做自以为对我好的事，他们从来不会理解我真正想要的是什么。”祝及月低头，把平板放到李言诏手上，另一只手去触碰李言诏的手指，一根一根的去勾他的指尖，“我希望你不要也变成这样。”

不要用他以为的好，将她困住。

小姑娘把话说到这份上，是铁了心不会收下这房子的，李言诏现在无论再说什么，都是徒劳，他清楚这一点，也不想惹祝及月生气，平白浪费了今夜的美好。

在祝及月把手抽回去前，李言诏反手握住她的手掌，以一种十指相扣的姿势，另一只手将祝及月揽进怀里，他承诺道，“不会。”

祝及月倚在李言诏胸膛，汲取着他身上的味道，她今晚用的是李先生的沐浴露，所以此时，她分不清自己鼻尖的味道是属于自己的还是李先生的，又或者，他们两人的味道已经交织在了一起，如同他们此时喷洒而出的灼热呼吸。

电影已经结束，灯光变暗，祝及月才反应过来，她瞥了李言诏，突然疑心对方根本没认真看这场电影，“你有好好在看这场电影吗？”

李言诏不可置否，“当然有。”

虽然他思绪确实游走了几次，不至于全程目不转睛的看完整部电影，但他也看了个大概，能明白，祝及月为何会选择与葡萄酒有关的专业了。

李言诏蓦的想起公寓里也有存酒，看着祝及月的眉眼，突然起了兴致，起身从沙发离开，站在整整占据了一个墙面的玻璃酒柜前。

祝及月趴在沙发上跟随李言诏的步伐看过去，见状，方才的困意已经消散。

李言诏站在玻璃酒柜前许久，最后选了瓶白兰地干邑，顺手拿了两个白兰地杯。

“轩尼诗李察。”李言诏将酒瓶放在桌面，水晶瓶与茶几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见祝及月歪着头一脸好奇，李言诏开口说出这酒的品牌。

他话音落下，祝及月眸光一闪，“这个品牌我听老师说过，是世界三大品牌干邑之一。”

说完，祝及月扬起下颚，朝李言诏笑了笑，一副“我厉害吧”的表情，像极了卖乖的小狗。

“阿月，现在不是在上你的专业课。”李言诏摇头轻笑，觉得祝及月实在是有些太爱学习了。

“之前都是在学校听老师讲，只能看PPT里的照片，今天见到了有点激动嘛。”祝及月凑得近了些，迫不及待的想要李言诏开酒，这学期专业课知识接触得并不多，接触酒的机会也少，祝及月拿起那瓶轩尼诗，也没看出什么门道，将酒瓶转了一圈，看清了瓶身酒标上的等级标识。

李言诏接过酒，要倒入杯中。

祝及月突然靠近他，肩抵上他的手肘，李言诏望过去，对上她那双明亮的桃花眼。

她一脸的好奇，像极了课堂上求知若渴的学生，“李老师懂酒吗？懂的话，可以教我吗？”

李言诏眉心一跳，倒酒的手顿住，被祝及月的话语乱了手脚。

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自己不久前才在水吧台当了一次老师，这么快便又

有机会当老师了。

“XO代表最顶级的的白兰地，最开始就是由轩尼诗这个品牌提出的，后来成为了干邑法定分级。”这是葡萄酒课程比较基础的知识，李言诏虽然学的不是这个专业，但从小到大的见闻，让他对此也有所了解。

“按照陈年年份划分。”李言诏小幅度摇晃手中的白兰地酒杯，手掌的温度透过玻璃杯传递，使酒香溢出，叫人沉醉，“XO级至少需要在橡木桶中陈酿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