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春集(125)
周旋顺从:“嗯……白行樾。”
“换个。”
周旋勉强分心,想了想说:“哥哥?”
“再换。”他比刚刚还用力,汗水滴在她眼皮上。
周旋又酸又爽,本能地眨了下眼睛,凑到他耳边,换个称呼。
白行樾终于满意。男人的劣根性作祟,总喜欢征服和支配。
结束,周旋又累又渴,白行樾从她身上起来,往嘴里衔支烟,去客厅给她倒水喝。
他扶起她,把杯子递到她嘴边。周旋靠在他身上,一口气喝完半杯水。
各自无话了一会。
白行樾掸掸烟灰,说:“成绩什么时候出来?”
周旋说:“研究所的吗?”
“嗯。”
“得一个多月。”周旋笑说,“我这段时间没事做,可以好好陪你。”
白行樾没拿烟那只手摸摸她的脸,说:“搬过来住吧。”
周旋思忖了几秒:“好。”
看出她的顾虑,白行樾说:“要是你觉得这儿不舒服,我们搬去别处。城东有套房子闲置着。”
“算了,别折腾了。”周旋说,“早晚会碰见,也早晚得适应。”
既然决定和他在一起,无论相对应的代价是大是小,她都会尝试承受。
两个人的关系,三个人的纠葛,早晚得面对。
又待了几分钟,周旋抚了下胃部:“有点饿了。”
白行樾钳住她的下巴,不咸不淡笑了声:“晚上吃太少。”
“那会没什么胃口。”
“为什么没胃口?”
周旋顿了顿,实话实说:“我在想,我究竟要怎么做,才能不影响你和他,还有和他家里人的关系。你之前说过,宁院长和陈教授待你很好,跟亲生父母没区别。”
白行樾说:“我和宁夷然的事,我们自己会解决。”
周旋默了默,问:“那他爸妈那边呢?”
白行樾比她更能看开:“小辈们相处,无论发生什么,或者结果好坏,都是造化。只要不涉及到原则问题,他们不会干涉。”
周旋还是担心:“但愿吧。”
白行樾不再多言,给她留出思考时间。
冰箱里有陈教授前几日包的馄饨,放冷冻了。白行樾捞起长裤套上,去厨房。
过几分钟,周旋随便穿了件他的衬衫,光脚走出卧室。衣服堪堪遮住腰臀,两条腿露在空气中,笔直匀称,白得反光。
白行樾看一眼,说:“去把鞋子穿上。”
周旋照做,回去趿上拖鞋,坐到高脚椅上,托腮看着他。
白行樾掀开玻璃盖,检查水温,余光注意到她:“看什么?”
周旋笑笑:“就是觉得,这场面太日常了。”很像未来的每一天。
白行樾弯了下唇角:“还想吃点儿什么?”
“想喝酒了。”周旋突发奇想,“烤串怎么样?配啤酒刚刚好。”
“看你。”
周旋解锁手机:“那我现在叫外卖。”
水刚烧开,门铃突然响了。
周旋被这动静吓一跳,看向挂钟。已经快十一点,一般不会有人来,外卖也不可能这么快送到。
白行樾过去看可视屏幕:“宁夷然来了。”
周旋没觉得有多意外。
白行樾说:“你是想见,还是不想见?”
周旋很冷静,不躲不闪:“改天吧,我不想以这种状态和他见面。”
说完,周旋回卧室了,顺便带上对面书房的门——两道门都闭着,显得没那么突兀。
客厅很快恢复安静。
白行樾把她的鞋踢到玄关柜底下,解开门锁。
宁夷然站在外面,拿一瓶红酒,笑说:“一个人在家?陪兄弟喝点儿?”
白行樾不动声色道:“明早还有事,喝不了。”
“那成,我自己喝。”宁夷然笑意没达眼底,又说,“老白,有些事有些账,我们好像得算算了。”
白行樾让出过道位置:“先进来吧。”
宁夷然走到吧台旁,轻声熟路翻出开瓶器和两个酒杯。厨房飘来一股热气,他顿了一下:“这么晚了,才吃饭?”
白行樾说:“夜宵。”
灶台上只摆了一副碗筷,宁夷然瞥了眼,移开视线。
白行樾没急着下馄饨,关掉燃气,坐下点了支烟,把打火机扔到一旁:“说吧,想算什么账。”
宁夷然也点了一支,笑着迂回道:“算一算,咱俩这么多年,到底谁欠谁更多。”
白行樾淡声说:“一码归一码。谁都不欠谁。”
宁夷然给自己倒杯酒,自顾自回忆:“我记得年轻那会儿,咱俩隔三岔五不是小吵就是大闹,也没影响感情。现在想想,具体因为什么吵,早忘了,但绝不是为女人和钱。”
两缕烟雾向上飘,汇聚成一团,又迅速分散开。
“男人么,都要面子,争来争去无非就那几样。但是老白,兄弟做到这份儿上,除了庄路菁那次,我自认为问心无愧。”宁夷然说,“而且,如果你当年跟我争,我未必争得过你。她喜欢的是你,我只是趁虚而入。”
受自尊心驱使,有些话这辈子只能烂在肚子里——宁夷然始终忘不了,他和庄路菁第一次做的时候,她无意识喊白行樾名字。
他们都是彼此初恋,可那晚是他心里一根刺,到现在也排解不了。
白行樾说:“既然正好提到了,我不妨
交个底。当年我压根儿没想跟你争,太没意思。”
宁夷然隐忍着情绪,笑说:“所以你就让着我?”
“你觉得那是让?”
宁夷然话锋一转:“怎么,之前觉得没意思,现在就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