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大雨落下的瞬间(6)

作者: 折卷 阅读记录

“那你现在快来吃草家,我好想你啊!吃草也在吃草。”

吃草即池列屿。一种说法是池大校草简称池草,这也是大多数人以为的这个外号来由,帅就完事儿。然而真正的起源只有熟人知晓——池列屿、许朝露和贺星诀小时候经常一起吃午饭,许朝露非常挑食,总是把蔬菜丢给不挑食的池列屿,贺星诀有样学样,池列屿的饭碗被他俩堆得像个草垛,埋头吃饭就像在吃草,于是许朝露狗腿地尊称他为“吃草大王”。直到现在,她给池列屿的备注还是“吃草”。

“吃你爹的草。”池列屿的声音从听筒中传来,清沉劲峭,挟着一股凶残劲儿,“我这是蔬菜沙拉。”

“好吧。”贺星诀改口,“吃草不在吃草,他也在想你。”

“……”

撂了电话,许朝露脱下刚穿好的裙子,换了身T恤短裤——去池列屿家肯定要盘腿坐地上,穿裙子不方便。

池列屿家就在同一个小区,许朝露埋头冲过毒辣阳光,钻进池列屿家楼下的树荫时,看到一顶眼熟的波点遮阳伞正在慢慢靠近。

“夏夏?”

十几分钟前,许朝露在微信上和舒夏说不去商场喝冷饮了,让她来池列屿家,一起点冷饮外卖。

舒夏家也在附近,步行过来很快。

“这鬼天气,出门五分钟朕都快要升天了。”舒夏收起伞,露出身上的明黄色龙袍T恤,许朝露差点被闪瞎眼,认出这件衣服来自她今天分享的见前男友穿搭视频——“还不跪下”系列。

“你们三个都去K大了,就剩我。今天说什么也要在气势上碾压你们。”

“碾压,这可太碾压了。”许朝露弓身扶起了舒夏的手臂,“小的带您上楼吧。”

电梯上行,舒夏盯着跳动的楼层数字喃喃:“感觉有一年没来池列屿家了。”

舒夏严格意义上不算他们的发小。她初中才搬来这片区,先和许朝露玩得好,后来才加入他们的小团体,从初一到现在,也一起玩了六年了。

小团体里两个男生,贺星诀超级社牛,和舒夏很玩得来,池列屿就不太行。舒夏初一有段时间疯狂迷恋池列屿那张脸,不出意外被拒绝得体无完肤,让她彻底看清这人,冷淡自负,嚣张到没边,当朋友还行,想泡他是万万不行。

舒夏非常好奇池列屿以后会找什么样的女朋友,天底下存在治得住他的女生吗?许朝露可能算一个,但他俩相处起来太坦荡。要知道,爱情总是萌发于躲藏的视线、隐秘的心跳、想触碰又缩回的手,但许朝露面对池列屿时,只有光明磊落。

池列屿家的门敞着,许朝露和舒夏一前一后走进去。

贺星诀听见脚步声,扭头向后看:“我去,陛下驾到?”

“我去!”舒夏的声音比他更炸裂,“贺星诀,你你你……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贺星诀高中三年不住在这边的房子里。中考失利对他打击太大,这三年他沉迷学习,杜绝玩乐,不仅和小伙伴不怎么见面,连食欲都锐减了大半,尤其是高三,短短一年他暴瘦三十多斤,从圆润的胖小子一下子瘦成闪电,大眼睛高鼻梁窄下巴,陌生的帅气里夹杂着异样的熟悉感,舒夏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了,只能尖叫捂嘴为敬。

“我上个月见他的时候也差不多。”许朝露拍了拍舒夏肩膀,“那天在室外,我以为我中暑出现幻觉了,蹲在地上缓了半天都没好,差点拨打120。”

“你们够了。”贺星诀拿起抱枕砸过去,既烦躁又有点乐,加入帅哥行列多少让人沾沾自喜。

他儿时外号是“橘子”,源于许朝露小时候吐字不清,老把他叫做“贺星橘”,而且他长得圆又胖,也像个橘子。这绰号吉利,连他爸妈都爱叫,贺星诀瘦下来之后他们还挺忧伤:“不会把福气都瘦没了吧?”

舒夏胳膊夹住他丢过来的抱枕,人还懵着,走过去戳了下贺星诀的脸,又戳了下胳膊,嘴里咕哝:“真的假的?”

许朝露跟着捏了捏他修长的胳膊:“这手感,该不会是肌肉吧?”

“什么叫该不会?看不起谁啊?”贺星诀瞅她俩像采花贼,“我警告你们,离我远点哈。”

舒夏:“变帅了不让人摸,如锦衣夜行。你懂不懂?”

这话油腻得舒夏自己都哆嗦,贺星诀重点则放在“变帅了”三个字上,抬手搓了搓脸,憋着笑,毫无气势地反驳:“吃草更帅,怎么没人摸他?”

突然被提及的人坐在沙发另一头,懒散靠着,两条长腿敞开,脚踝斜斜地交叠,目光游离地睨着他们,像在看三个大傻子。

比贺星诀更具攻击性的帅气,舒夏自毕业后再没见到他,这会儿有被惊艳到,小心脏突突地跳,下意识说:“这谁敢上手啊……”

贺星诀:“对我就敢上手是吧?”

“谁让你是朵娇花。”

“靠,那他是什么?”

舒夏一时想不到形容词,许朝露倒是若有所悟:“他是带刺的野玫瑰。”

舒夏狂点头:“对味!”

“是吧。”许朝露挺得意,抓着手机走到“野玫瑰”身边坐下,“喝点什么吗?今天我请。”

刻意地拉近距离,反而泄露出生分。

池列屿掀起眼帘看她。浓黑眸子,轻微下三白,冷淡锋利眼尾,凑成一双典型的薄情眼,看什么都显得满

不在乎、可有可无。

“别凑这么近。”他音色一如既往的冷冽,带着欠劲儿,“当心被扎成筛子。”

这是已经代入野玫瑰角色了。

上一篇: 所有人都在劝我离婚 下一篇: 病名为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