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名为爱(119)
他在细数今晚窥视到的东西,陈列她的罪证一般,李乐诗有点头皮发麻:“只是碰了一下而已,又没做什么。”
温亭深不说话了,手指摸到她领口的盘扣。
外面那么多人,这又是在别人家,李乐诗立即按住他手。
可他真的不受控了。
或者可以说是,疯了。
一天一夜冷战的煎熬,疯长的思念,再加上强烈的嫉妒心,终于挑断了温亭深一直绷紧的神经,将他怪物的一面显露了出来。
他迫不及待在这里,在漆黑一片的杂物间,等待他的女孩找过来,然后,一口吃掉。
他拉下她的肩带,一口咬在她的肩膀。
齐整的牙齿猛地叼起血肉,没有收力,简直像在施行惩罚。
李乐诗疼得闷哼了一声,推搡他:“放开我,你弄疼我了!”
今夜的温亭深确实带感,但她真的好疼,怒意盖过了悸动。
温亭深居然发出了一声轻笑。
“我喜欢你因为我产生反应的样子……”
他的语气贪婪而餍足。
疯狂躁动的血液好似得到了一剂明确的安抚,温亭深的动作慢下来,高挺的鼻尖擦过她的锁骨,掠过她的动脉,然后张开口,猛地咬上她的另一处肩膀。
李乐诗疼得一抖,真的生气了,使劲将他推远。
但这一动作换来的是温亭深更加激烈的捕获动作——直接拖住臀腿将她抱了起来,压在门上。
她为了稳住身体,只能手忙脚乱抓住他肩膀。
“你就这么想推开我?”
温亭深控制不住躁动的
情绪,不安的情绪变得尖锐,一下刺破他的心脏。
“你想要我不干涉你的自由,我就在努力扼住自己找你的念头,但你怎么能允许其他男人碰你?”
李乐诗被他气笑了:“只是碰了一下肩膀而已,你有必要这样吗?”
“只是碰了一下肩膀?”
他的笑声有些古怪。
“我亲眼看见,那个姓许的碰到了你的手,还有一个不认识的男人,他的膝盖碰到了你的腿……”
温亭深似乎真的听不进去话了,声线僵硬的细数今天晚上她都做了哪些事,见到了哪些人,又和哪些人有了肢体接触……
李乐诗听得脊背发凉。
他果然很早就到了,然后一直在暗处监视着她?
这是一个正常人能做出来的事情?
很快,李乐诗的思绪被迫中断。
温亭深牵起她曾经触碰过许殷节的手,试探着,一点点咬下去。
简直跟不受控的疯狗一样,她顿时头皮爆炸。
忍了又忍,还是判断着方位,给了他一巴掌。
啪的一声脆响,在黑暗中分外清晰。
李乐诗判断出来应该是打中了,掌心又痛又胀。
房间突然变得死寂。
温亭深的呼吸声不见了。
如果不是两只骨节分明的大手还托抱着她的大腿,这一瞬间,她还以为这个男人消失了。
她没有打过人,更没有打过对她极好的温亭深。
这分钟疼痛消退了些,心头胀满了一些酸涩的情绪。
“你生气就知道咬我,你怎么不去对付那些碰我的男人?”她连说话都是颤的,带着哭腔,“温亭深,赶紧把我放开!不然我真的不理你了!”
托着她大腿的双手猛然绷紧。
黑暗中,传来温亭深冷冷的嗓音:“你怎么知道我没有?”
说话间,李乐诗摸到了他的手背,终于知道黏在她裙摆的液体是什么了,她一直以为是他出的汗,其实是血。
李乐诗心猛地沉下:“你做什么了?”
话音刚落,外面庄园里的保姆大叔就尖叫了起来——男士卫生间里有一个晕倒的男人,鼻骨好像断了,全是血。
后来经过别人辨认,是倒霉的Alex。
男士卫生间就在走廊,离这里不远,此刻因为晕倒的男孩聚集了不少人,人声嘈杂。
这也意味着这个漆黑的房间里无论发出什么响动,势必就会引起所有人的注意。
李乐诗瞪大眼睛,用着尖锐的气音:“温亭深,你疯了!”
听见这个“疯”字从她口中说出,温亭深居然会有一瞬闸刀落下的快感。
体内的癫狂因子在激烈流动,他已经疲惫到无力抵抗了,将头埋在她的颈窝,声音平静:
“温俊山很早之前就说,我早晚有一天也会像他一样,成为彻头彻尾的疯子,因为我的体内流的是他的血……”
多么可悲而讽刺,他明明那么讨厌憎恨温俊山。
最终却别无选择,终究一点点堕落,成为了第二个他。
很小的时候,他就常常想,为什么他的父亲讨厌他?
温俊山视他为垃圾、为敌人,她的母亲顾莹虽然温柔但是懦弱,在他的记忆中,很少能有顾莹存在。
只有温俊山不在的时候,顾莹会主动过来摸摸他的头,抱抱他。
——但温俊山很少会不在顾莹身边,像一只阴魂不散的鬼魂,无处不在。
这个问题的答案,直到温亭深长大成人,得到了等待十四年的她后,终于明白——以他这种极致的占有欲,怎么能忍受相爱的他们之间再多一个人?
哪怕是他们孕育出来的孩子。
真的很讽刺。
他竟然会和温俊山那个疯子的想法不谋而合。
黑暗中,温亭深的神色难辨,身体散发出的热息极具压迫感。
他调整了一下怀里李乐诗的姿势,膝盖抵在门上,腾出一只手。
咔哒一声,锁上了杂物间的门。
“我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他忽然在她耳畔轻声说,“那天我蹭的时候你也感受到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