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名为爱(149)
这话说出来,连她自己都忍不住低笑了一下,觉得自己怪离谱的,居然逼自己大的温亭深叫自己姐姐。
——虽然小时候没少想让他喊姐姐吧,但温亭深每次都是冷冷一瞥,没有一次叫过。
话音刚落,他突然跪着上前了两步。
尖锐冷冽的气息完全刺激到了她。
李乐诗下意识后退,最后反被扣住了手。
大约看出她的表情有缓和,他的神色也浮现一抹依恋,轻叼起她指尖吮了吮,又蹭了蹭她的掌心。
“……姐姐。”
她愣了一下,心脏像炙烤的黄油,甜腻的融化了。
一个疯子、一只野兽,能够为了她收敛锋利,最大程度释放柔软,她不可能做到无动于衷。
就在这时,他又俯下身,将毛绒绒的脑袋搁置在她膝盖上,阖上眼睫,充满怀念地深吸了一口气:“让我留下吧,好不好?”
他看起来太乖了。
李乐诗顺势
想去摸摸他。
然而他额角的伤疤赫然刺了一下她的视线,她回忆起这个男人曾经想要疯狂地杀死她然后再自裁,又耍心机骗了她这么久……心底松软的塌陷又一点点找回坚硬。
不行,轻易原谅一个随时会发疯的人,会让自己处在被动状态。
她的指尖悬在他的脸颊上空,顿了顿,还是收回了手。
“行吧,你留下,不过只能睡地上。”她硬起声线。
他已然得到了满足,点头。
晚上十点,李乐诗简单洗了个澡,被温亭深扶着回到床上。
他特意搬了个椅子进去,让她坐着洗,然后关上门守在旁边。
将湿透的椅子拿出来后,他也进去洗澡,玻璃门上映出一个高挑的身影。
困意上涌,李乐诗打了个呵欠,将头埋在被子里。
半梦半醒间,她感受到散着热气的男人走到床边。
李乐诗想起曾经装醉被某人亲过,一下惊醒,警惕地看着他。
温亭深看她一眼,关掉她床头的夜灯,在黑暗中开口:“怎么这么看我?”
她摇了摇头。
“睡吧。”他擦着头发转过身。
李乐诗夜视能力不好,看不清他去了哪里,这时来了个电话,骤然亮起的屏幕光照着他走向玄关的背影。
又要缩成一团睡在墙角吗?
她在犹豫要不要提醒他可以睡沙发,然后接通电话。
“喂妈,这么晚了有事吗?”她用手指抵唇,眼神警告某人不要发出任何声音。
温亭深擦头发的动作一顿,看向她,身影定在墙角。
李乐诗背过身去接。
夜深人静,姜玲玲又是个大嗓门,传出来的声音很清晰:“诗诗啊,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来?就上次我跟你说的那个男生,挺想见见你的,你哪天回来,我好安排你们见个面啊。”
背后的注视感陡然强烈,森冷得快要刺穿她的脏腑。
温亭深沉默着走了回来。
她还没来及躲,他一把扣住她的手腕,一条长腿蜷起抵在床铺,姿势像从背后抱住了她。
然后,低下头,将耳朵贴在她的手机背面,认真听着。
他的呼吸又热又重,打在她肩膀上像沾水的鞭子一样。
李乐诗有点受不了,本能闪躲。
处在机警时刻的野兽是最经不起猎物逃脱的,这一举动直接触发了他的应激机制——他用力揽过她的腰腹,胸膛紧压她的背,下巴抵在她的肩膀。
完全捕获了她。
姜玲玲根本不会知道此刻的二人有多暧昧,还在说:“怎么不说话啊?又不想见是不是,不行,这次这个你必须见一面知不知道?妈妈都是按照你喜欢的类型找的,我也跟人家说好了,等你回来就见面。”
李乐诗怕自己发出奇怪的声音,嗯嗯啊啊敷衍了两句就挂断了电话。
——他的身体贴着她,轮廓分外明显,此刻他呼吸变乱变重,一起一伏,无端令她小腹生出几分异样。
“你要去和哪个男人见面?”他转过头,嘴唇使劲贴在她的耳朵。
李乐诗耳根烫起来,大脑空白:“……我不知道,是我妈找的。”
他没有说话了。
似乎在昭示不满,修长的手指牢牢掐紧她的腰腹,疼得她嘶了一声。
滚烫的气息落在动脉,她感觉到他齐整的牙齿已经贴到了肌肤,即将一口咬下。
但最终,温亭深没有咬,反而猛地抽身后退。
高大的气息在黑暗中赫然压住了她。
“……我会知道那个男人是谁的。”
他冷冷丢下这句话,拿起挂在墙上的风衣,打开门,似乎准备离开。
李乐诗怕他出去发疯,连忙叫住:“回来!”
他脚步一顿,走廊的白光投射下他的影子,犹如可怖的瘦长鬼影。
在她下一句话说出来之前,他就真的没有走,身姿挺拔站在那里。
搭在小臂的风衣微微晃动,逐渐静止。
“不是说要听我的话嘛,我让你回来,睡觉。”她故意沉起声。
温亭深皱了皱眉,面色不悦地紧绷下颌,碍于已经亲口说出要听她的话,指节泛白的手只好一点一点将门关上。
光线消失,屋子里又变得漆黑一片。
李乐诗松了口气。
然而——
“我不会让你嫁给别的男人的。”
他的声音很冷,其中透露出决绝与狠厉。
李乐诗颇为头疼地揉了揉额头,也不知道哪个男人这么倒霉,即将要被这个疯子盯上。
不太安稳地睡了一晚。
再醒来时,她首先就去确认温亭深在不在。
玄关处空无一人,厨房、浴室都没有,只有桌上摆放好的由保鲜膜妥帖封住的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