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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婚第十年(10)

一踩,她就知道没踩在地上,眼神向下瞟。

宋逢林就睡在茶几和沙发的夹缝中,大概是无处安放,躺得直挺挺的,双手交叠于腹部。

乍一看,略显安详。

陈韵伸出手指探他的呼吸,再戳戳他的肚子:“怎么睡这儿了?”

好耳熟的话。

宋逢林睡眠浅,忽地睁开眼:“在床上躺了会没睡着,想挨着你。”

诚实,比挖空心思的情话更打动人。

陈韵脚自然地踩在他大腿上:“腻歪。”

原来这样是腻歪,宋逢林后知后觉地不好意思:“还睡吗?”

陈韵:“你进屋再睡会,我做早餐。”

宋逢林扶着茶几坐起来:“睡不着了。”

他的睡眠质量一向差,心里总像有根弦绷着似的,一点风吹草动就睡不好。

陈韵:“给你开个小灶,牛排吃吗?”

宋逢林:“好。”

陈韵昨晚冷藏解冻了两片肉,本来就是今天早上要吃的。

她拿出来在室温里放一会,把血水擦干净均匀涂上油和黑胡椒。

宋逢林去阳台剪一把迷迭香,拿进厨房洗干净甩甩水放在一边备用。

陈韵捡起来一把扔进锅里,往后退两步躲开溅起的油。

她最擅长的就是煎牛排,动作可以说是行云流水。

宋逢林眼看快出锅,伸手打开高处的橱柜:“今天用哪个盘子?”

陈韵有一系列好看的餐具,有时候自己都挑不出来。

她道:“画樱桃的,应该在中间的位置。”

指令很清晰,宋逢林一下子就找到。

两个人分工也很明确,连吃带收拾都不用十五分钟。

宋逢林喝口热茶,进房间把孩子们都薅起来。

陈韵跟在后面:“早餐放桌上了。下午有人包场过生日,我先去店里。”

宋逢林:“好,你慢点。”

他搞定两个孩子不成问题,等他们进幼儿园照例拍照片发出去。

没有回复,他也觉得正常,到公司在折叠床上补觉。

睡得迷迷糊糊的,他听见有人敲办公室的门,一边戴眼镜一边问:“谁啊?”

外面:“我。”

宋逢林听得出老板的声音,把翘起的头发压一压,打开门:“张总。”

张鹏:“就知道你肯定在办公室。”

又问:“吃早饭没有?”

宋逢林:“在家吃了才来的。”

他这日子,过得真是规律。

张鹏:“我都忘记多久没在家吃过饭。”

宋逢林虽然不是个爱八卦的人,也知道他们夫妻最近在闹不和。

他心想原来是大早上来找自己当调解员的,倒杯水:“我这有面包,吃吗?”

公司创立十几年,老员工里有宋逢林一个。

张鹏跟他也不客气,坐下来:“吃,咖啡有吗?”

宋逢林:“有。”

吃的喝的摆一桌,张鹏开始诉苦:“你说女人怎么这么麻烦,一点小事就闹着要离婚。”

老板娘原来在公司管财务,只是这几年退居二线回归家庭。

宋逢林觉得人家不像是一点小事就找麻烦的人,也不好评价别人的婚姻。

他道:“吵架了?”

要是吵架倒好了,张鹏:“一句话不说,直接丢给我离婚协议书,张嘴就要分一半财产。你说说,公司现在正是融资的关键阶段,她这不是找事是什么?”

看这样子,吵得是挺厉害的。

宋逢林也没多少哄人的方法:“那你劝劝她。”

张鹏:“我是实在劝不住了,才来找你。”

果然是来找自己做调解员的,宋逢林有些为难:“我不太会说话。”

谦虚了,张鹏深以为他这种后院从不起火的人,一定自有本事:“你就让她以大局为重,这也是为了公司嘛。”

为了公司,就是为了工资。

宋逢林勉强答应:“我试试,不保证能行。”

张鹏撺掇着:“那你现在给她发微信。”

刀都架脖子上了,宋逢林来不及去品那一丝不对劲是什么。

他道:“我发什么?”

张鹏:“来来来,我给你念。”

他说是念,其实干脆上手自己打字。

宋逢林现在无比后悔刚刚给他开门,只得盯着手机屏幕看。

张鹏:【何总,我是宋逢林,昨天张总跟我说了你们的事,我想着给你们做个和事佬。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你们结婚十几年,风风雨雨到今天也不容易。还记得我刚到公司的时候……】

剩下的宋逢林实在看不下去,心想自己何时看过张总偷偷给何总披外套。

他为那些杜撰的情节鸡皮疙瘩都跑出来,拳头慢慢地捏紧。

张鹏自己不觉得,越打字越投入,一边说:“我对她还不好吗?”

宋逢林不懂他的激动。

但他就是个打工的,只能附和:“挺好的。”

张鹏拍着大腿:“那是太好了!孩子有阿姨带,信用卡随便刷,房子也只写她的名字,还想我怎么样?”

宋逢林反省了一下,自己好像这三点都没做到。

他更没办法指责别人,手在大腿上尴尬地搓来搓去。

张鹏不用别人捧哏,自顾自:“又要我挣钱,又要我顾家,你说我就是神仙我也做不到啊。”

两者不可兼得,宋逢林也知道难。

他自己因为这事挺亏欠家里的,说:“何总生气是正常的。”

等会,他站哪边的。

张鹏:“她天天在家闲着,当然有时间生气了。”

有时间跟爱生闷气是两回事,谁也不会上赶着给自己添堵。

宋逢林认为必然有个诱因,正想着要不要问,瞥到何总发来八个字:【张鹏出轨你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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