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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婚第十年(33)

又说:“不过有一笔赔偿金,大概小一百万。”

就是再多,那也是坐吃山空。

刘迎霞半口气叹出声,被丈夫瞪一眼赶紧撤回,低着头掩饰表情。

陈勇忠眉头也不敢紧皱:“这事陈韵知道吗?”

宋逢林:“知道。”

年轻人的事,自己帮不上忙。

陈勇忠:“那就行,我跟你妈也有手有脚的,孩子现在大了,没啥过不去的坎。”

宋逢林:“爸,没这么严重,家里不会缺钱花的。”

他也不是充大头,只是认真算过账,做好一切最坏的准备。

陈勇忠没有他们能看得长远,只知道面对什么问题就怎么解决。

他心想自己以后送外卖可不能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了,说:“你们夫妻商量好就行,我跟你妈还攒了二十来万,明天转给你们。”

宋逢林哪能要,连连摆手:“真的不用。”

双方推了两回,还是刘迎霞打断:“那妈就再给你们攒着,要钱尽管说。”

宋逢林点点头,自觉这事已经翻了篇,站起来:“我进去让星星写作业了。”

他倒是心头巨石落下来,压得老两口心事重重。

陈勇忠压低声音:“你晚上问问崽怎么回事。”

好好的工作,怎么说不干就不干了。

还能等到晚上,刘迎霞现在都快按捺不住。

她道:“我刚刚要问逢林,你还给我使眼色。”

那能一样吗?陈勇忠:“他没工作了心里肯定着急,再让你问烦了。”

闺女是亲生的,总该跟爸妈说出个一五一十来。

刘迎霞心想女婿看着可不像是会烦的样子,晚上人瞅着比前几天都有精气神。

不过她大事上听男人的,说:“行,那我炒菜去。”

陈勇忠也找事做,在客厅陪孙子玩小火车。

陈昕阳给每辆车都配音,一张嘴压根停不下来,自娱自乐得嗓子都快哑了。

陈勇忠:“阳阳,你喝口水。”

陈昕阳兴奋劲压不住,往沙发上一蹦跶,在上面手舞足蹈的。

陈勇忠心疼东西,赶紧把他逮下来:“跳坏了都。”

陈昕阳挣扎着要从爷爷怀里离开,下一秒手脚都像是被冻住。

陈勇忠回头看玄关处:“治你的人回来了才知道怕?”

陈昕阳趴在爷爷肩膀不说话,看上去别提多乖巧。

陈韵也没瞧出端倪。

她把抱着的快递们往地上一扔,直接盘腿坐下来拆。

陈勇忠哪容得她此时干这个,说:“崽崽,你妈叫你呢。”

啊?陈韵捏捏耳垂:“我怎么没听到。”

她手撑着地站起来,边扎头发边往厨房走。

刘迎霞一看到她,就跟做贼似的把厨房门关好:“逢林的工作是怎么回事?”

居然交代得这么快,也不提前对个口供。

陈韵若无其事拿出手机看,漫不经心:“就是裁员了。”

刘迎霞一辈子只打过零工,最怕的就是不稳定。

她心头突突跳:“那以后怎么办?”

陈韵:“休息一阵再找工作呗。”

她说得云淡风轻,刘迎霞半信半疑:“逢林说一两年不上班呢。”

跟大人说这么多,跟老婆只有一句【我跟爸妈说我离职了】。

陈韵抱着快递没来得及看,也不妨碍她脑子转得快:“所以说是休息,你看看他的样子健康吗?”

往前五十年,女婿的体格是福相。

但现在已经是二十一世纪,刘迎霞:“肯定不啊,天天熬夜。”

陈韵:“那不就对了,他要是再急着找工作,你女儿就要守寡了。”

又说:“放心,外头大把公司找他呢。”

刘迎霞:“真的吗?都说今年活难找。”

陈韵反问:“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女儿越是斩钉截铁,刘迎霞一颗心越能落地。

她不是什么有大智慧的人,更寄托于别的力量:“我就说今天在庙里老觉得心慌慌的,这肯定是菩萨的指示。”

甭管是什么封建迷信,只要能让她好过些都行。

陈韵:“那明天你多烧柱香,求求平安。”

对对对,是该这样。

刘迎霞的注意力成功被转移,琢磨着要买什么贡品。

陈韵无奈摇摇头,到客厅又跟她爸说:“没啥事,我什么时候让你们操心过。”

陈勇忠这辈子最得意的就是这个女儿,还真不怎么担心。

他道:“爸知道你有数。”

陈韵从小到大都有数,升学、工作、婚姻全是自己安排,一步都没走错过。

她笑笑没说话,扭过头逗儿子玩。

陈昕阳要给妈妈表演翻跟斗,费劲吧啦也只在地上滚了三圈。

陈韵捧场地鼓鼓掌:“真棒。”

陈昕阳信以为真,越发的来劲,恨不得拿出十八般武艺,还跳了一段儿童节要演出的舞蹈。

小手小脚动来动去,跟刚长出四只脚的小蝌蚪似的。

陈韵亲亲儿子的脸,语气夸张:“天呐,我们宝宝真厉害。”

陈昕阳大为满足,像模像样地鞠个躬:“谢谢妈妈。”

实在是可爱得很,陪他再玩一会进书房看。

陈星月在写新字,因为笨拙地模仿反而像画画,笔画完全的不按规则来。

初学者都是这样的,陈韵:“星星,我们尽量写在格子里可以吗?”

陈星月觉得有点难,扁扁嘴:“它都一直自己往外面跑。”

还赖上字了,陈韵好笑道:“那把它们都关进去,判个无期徒刑。”

小孩子对大人的正经话有选择性地忽视,陈星月只仰着头:“什么叫无期徒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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