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韵也没期待孩子们能早早有多少超凡的表现,认命地眨眨眼:“再次鉴定他为普通小孩。”
有再就有一,宋逢林好奇道:“上一次是为什么?”
陈韵:“他说一加一等于三的时候。”
其实在宋逢林的印象里,自己好像也不是天才,只是靠着想离开农村的劲头朝前走。
他道:“以后就学会了。”
道理是如此,陈韵:“还不许我盼过孩子上哈佛了?”
哈佛?好大的志向。
宋逢林很想顺着她的话讲,口干舌燥讲不出来。
陈韵好笑道:“平常不是老夸你姑娘冰雪聪明吗,现在怎么不夸了?”
宋逢林:“聪明归聪明,念哈佛恐怕不实际。”
他十几年前毕业于京大,同学之中优秀者众,更知道其中的难度。
陈韵自己成绩也不错,跟他比起来肯定是稍逊一筹的。
她头微微一侧:“你也不行吗?”
宋逢林可是个男人:“当然可以。”
可他又是个不轻易承诺的男人,脸上露出一丝后悔。
陈韵偏偏要逼迫,追问一句:“真的吗?”
宋逢林还是想撑住这口气,左顾右盼不敢直视她。
陈韵觉得有趣:“你倒是看着我啊。”
宋逢林不自在地摸摸鼻子,心虚道:“没有百分百的把握。”
世界上哪有十拿九稳的事情,陈韵忽然想到件事:“你想读研吗?”
宋逢林从没想过这条路,彻底愣住:“我三十五了。”
陈韵:“考研又没有年龄限制。”
她露出个谄媚的笑容:“专家说父母是孩子最好的榜样,我觉得如果咱家有个人以身作则认真学习的话,应该对孩子大有帮助。”
她狡黠得可爱,眼角眉梢都甜滋滋的。
宋逢林记起来:“有一阵你买了好多书,是打算看给月亮看的?”
陈韵左手握拳捶在右拳掌心:“对啊,可惜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她自己都是这样,以至于那程子对女儿的学习格外有耐心。
宋逢林掰算着:“今年考,明年入学,那过了竞业协议的时间我都还上不了班。”
陈韵:“又不急着叫你赚钱。”
他已经签字卖股份,未来十年内的家庭生活基本有保障,不急这一时半会的。
宋逢林有自知之明:“我好像就是个劳碌命。”
他人生的计划没有退休两个字,只有干不动再说而已。
陈韵:“读书也很苦的,现在考研竞争超级激烈。”
宋逢林略有耳闻,但他在考试上十分擅长,想想说:“读书的事情,我还是挺有把握的。”
他不爱说大话,讲有把握几乎意味着板上钉钉。
陈韵微微鼓两下掌:“学霸就是有底气。”
宋逢林:“五点起,十二点睡,没有考不下来的试。”
陈韵光是听这个作息都眼前一黑,啧啧摇头:“我做不到。”
又补充:“感觉还是太辛苦,你趁这两年多休息吧。”
她一说累,宋逢林反而有劲:“我本科毕业那会还挺想接着念的。”
校园像是他的乌托邦,对于一无所有的人而言曾经是最大的荣誉,渐渐成为精神寄托。
真的假的,陈韵从没听他提过,怕他只顾着顺从自己的建议,改口:“从长计议。”
宋逢林:“好。”
他本来还要说别的,注意到女儿上台拿起手机:“咱们星星还是C位。”
大班的小朋友已经懂得基本的规则,整体更像是一个节目。
陈星月跳得有模有样,还占了个靠中间的位置。
陈韵看着很是欣慰:“比阳阳好点。”
宋逢林替儿子讲话:“等他七岁就好了。”
他倒是听护着的,陈韵不过是随口说一句,好像成了个错处。
她道:“弟弟是弟弟,也不一定能跟姐姐一样。”
宋逢林:“健康快乐就好。”
他还怕孩子们不够快乐,晚会结束张罗着一家六口去吃宵夜。
陈星月左手糖葫芦,右手淀粉肠,都快顾不上从哪先咬一口,仰着脸:“要吃烧烤吗?”
刘迎霞对着孙女无限纵容:“好,我们就吃烧烤。”
陈星月被“馅饼”砸中头,还记得卖乖冲妈妈甜甜笑。
陈韵捻掉她唇边的糖渣:“困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陈星月看着趴在爷爷肩头昏昏欲睡的弟弟:“弟弟才是。”
陈昕阳其实也困得很,但
想玩的意志力支撑着他瞪大眼,两只手有气无力地垂着。
宋逢林见状:“爸,我抱他吧,怪重的。”
陈勇忠还不到六十,年轻的时候做苦力出身,现在成天东奔西走的送外卖,论体力比坐办公室的女婿体力好不知道多少。
他道:“不用不用,一点也不重。”
宋逢林平常抱着还挺累的。
不过他看一眼自己的肚子,心想人和人是不一样的,也没再多说什么,往前挪了两步问:“我们吃哪家?”
宁江的美食地图,陈韵了如指掌。
她左右看确定方位:“横江路有家还不错。”
得亏是在孩子幼儿园附近,不然宋逢林还真不知道横江路是哪条。
他问句废话:“你之前吃过吗?”
陈韵:“大学时候常来。”
宋逢林:“跟舍友吗?”
奇怪了,陈韵:“怎么感觉像审犯人。”
有吗?宋逢林:“我就是顺嘴问问。”
又看她嘴角都放平:“真没别的意思。”
陈韵戳他一下:“无所谓,我也没秘密。”
又意有所指:“就怕提起来有的人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