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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婚第十年(51)

动刀动针的医美她不敢做,偶尔去做做激光权当保养,说起来一点也不遮掩:“效果是不是特别好?”

何晴晴:“我还以为是哪家新出的护肤品。”

她说着话捏捏自己的脸:“最近不化妆,觉得自己憔悴了三个度。”

陈韵才发现她今天的样子也不像是工作时的穿搭,诧异道:“我以为你是见完客户来找我摸鱼的。”

以前两个人这样见面也不止一两次了。

何晴晴今日素面朝天,连衣服都像是下楼扔垃圾的风格。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肚子:“三个月了。”

那不就是结婚的时候怀孕了,陈韵一脸惊喜,先问:“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何晴晴:“没发现的时候都好的,一查出来哪哪都不对劲。”

陈韵:“心理变化也是变化,毕竟肚子里多个人。”

她说完自己觉得“多个人”的形容太过惊悚,接着:“怀孕肯定跟平时不一样的,你自己多注意点。”

何晴晴:“我妈跟我老公就跟哼哈二将差不多,我不注意也不行。”

她语气之中抱怨居多,陈韵给她倒杯水:“讲吧,在这儿可以畅所欲言。”

何晴晴:“不行,我今天必须整点咖啡因。”

她跟古装剧里客栈的店小二一样,冲着吧台的方向:“潇潇,我要一杯冰美式,记你们老板账上,谢谢~”

陈韵:“你妈不让你喝吗?”

何晴晴指着自己的脸:“连粉底液都不让用。”

她整个人朝后仰:“我以为结婚能让她消停点,没想到控制欲居然变本加厉。”

陈韵:“要不找个专业的医生跟她说说,很多都是没有科学依据的。”

何晴晴:“我试过了,结果她非要人家医生保证有问题医生负责,谁敢跟她承诺?”

世界上没有百分之一百的安全,医生面对这样的患者自然要首先保障自己的职业安全,哪里敢一口咬定。

面对固执的家长,最好的方法其实是减少联系。

但每个人的家庭情况都不一样,轻飘飘的一句话有时候需要很大的勇气去执行。

即便是好朋友,陈韵也得视对方的情况才开口。

她道:“幸好她在老家,只要跟你老公统一战线就行。”

何晴晴:“不幸的是,她决定亲自来照顾我。”

说到这儿她唯余叹息:“我小时候就是留守儿童,她根本一天孩子都没带过。”

陈韵:“你妈不用忙公司的事情吗?”

何晴晴:“她说这两年效益也不好,想把厂房卖了退休,正好到宁江来含饴弄孙。”

陈韵好像能看到她的痛苦开始:“你爸没反对吗?”

何晴晴:“我们家你又不是不知道。”

她爸能力有限,除了在外面请客吃饭充大头,对家庭的贡献是负数,自然向来是妈妈当家。

陈韵想了一下也是,同情道:“要不给你妈找点事做,就不会一直盯着你了。”

何晴晴:“她主要不是盯我,是盯着ta。”

她说话的时候指指肚子,方才一点即将为人母的慈爱荡然无存,仿佛在提起陌生的甲乙丙丁。

陈韵一瞬间能体会到她所有表达和表达不出来的情感:“跟你姓是吗?”

何晴晴:“老大跟我,老二跟我老公。”

她表情转化为一丝若有似无的讥讽:“本来是老大跟他的,我妈没同意,说结婚我们出得多,得占先。”

陈韵苦笑:“怎么整得跟冠名权招商似的。”

偏偏为此吃最大苦头的人,好像没有决定的权利。

谁说不是,何晴晴:“就这样我公婆还挺有意见的,我老公倒还好。”

只是话音一转:“反正我公婆也替他争了。”

真话都被她说完,陈韵只好讲点还算聊以慰藉之语:“好歹不用每天面对公婆。”

何晴晴:“他们才不来,说反正是姓何的。”

陈韵认识的独生女不少,两头婚的操作倒也是很常见,但像这样以姓氏划分亲疏得明明白白的这还是头一家。

她道:“有点过分了。”

何晴晴:“我妈觉得挺好的,将来不会跟那边太亲。”

这听着也怪怪的,陈韵虽然形容不出来,可出于直觉也知道不该这么做。

她抿抿唇,几句话到嘴边愣是挤不出来。

何晴晴好笑道:“没事,你想说这婚没结好就直说。”

陈韵无奈:“你都知道还结。”

何晴晴:“撑不住了,这已经是我条件范围里争取到的最优解。”

又全然真诚:“所以我真的很羡慕你,不管父母还是另一半。”

她忽然剖白,陈韵:“是不是就为这个,你今年不怎么搭理我?”

何晴晴如释重负:“对,也不敢跟你提我要闪婚。”

那些内外交加的情绪里,使她的羡慕里滋生出阴影,说出来都自行惭愧。

人性啊,其实是不经得细细琢磨的东西。

然而友情也比之更加神奇,能把一切消弭于无形。

陈韵踢她一下:“发癫。”

她用的是盐山方言,是大学时期何晴晴教给室友们的。

几个女生曾经一路嬉笑打闹,在只有一次的十八岁朝夕相处。

何晴晴连

人生大事都没有落泪的铁石心肠,莫名的红了眼眶。

她道:“这算不算激素的副作用?”

陈韵:“哭吧,我会嘲笑你的。”

什么人啊,何晴晴:“我好歹是孕妇。”

这会倒是理直气壮地挺着肚子,生怕别人不知道。

陈韵:“行行行,那说点让你高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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