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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婚第十年(78)

陈韵倒不是特意。

她本来买了好些菜,准备在她妈回老家的日子里为孩子们大展拳脚,可惜不是个能在厨房多待的人,举白旗那叫一个爽快。

不过不妨碍她觉得自己已经是厨房,拿爸爸当正面教材教育:“你们自己看,爸爸这种态度,才是只吃不做的人应该有的。”

陈星月挑着饭里的海苔,小声嘟囔:“爸爸当然不会说妈妈不好。”

她被奶奶养叼嘴,每顿饭不仅色香味俱全还有摆盘,现在由奢入极俭,全然的不适应。

说实话,陈韵小时候不知比她娇气多少,倒没觉得孩子这样挑挑拣拣不好:“晚上烤鸡翅吃,中午就先这样吧。”

鸡翅的魅力大,妈妈的威力更大。

陈星月也只是敢嘀嘀咕咕而已,连碗底都吃得干干净净。

她吃完饭才有种终于过上暑假的感觉,拽着弟弟玩过家家。

陈昕阳本就不多的头发被扎成无数小啾啾,粉色发卡们在他头上开大会,尊荣叫别人不忍直视,自己还在那傻乐。

陈韵把餐桌收拾好到客厅一看,简直不想承认这都是亲生的。

她移开目光,定格在电视柜的灰尘上。

家务是开始就很难停下来的事情,擦完柜子后看地板又不舒服。

陈韵难得勤快一回,里里外外转个不停,太阳快下山往沙发上一趟,手指头都不想动一下。

殊不知陈昕阳已经盯上妈妈很久,立刻八爪鱼似的贴过来:“妈妈我想去楼下骑车车。”

孩子也不能没有户外时间,趁现在是应该出去走一走。

陈韵念头方起,打个哈欠:“那你问问姐姐书看完没有。”

陈昕阳冲进书房,又及时地刹住车,没有扒拉妈妈那股劲头,略显狗腿子问:“姐姐你要去楼下玩吗?”

陈星月识字不多,课外读物还是以带插图的为主,捏起来薄薄一册。

她头也不抬:“等我看完。”

陈昕阳很老实地等,脚丫子都不敢动一动。‘

还是陈韵听见没什么动静,勉强从沙发上爬起来后才“解救”他。

姐弟俩一下午起码大战过八百次,都以姐姐的天然优势胜出。

陈昕阳现在就跟个小鹌鹑似的,抱着妈妈的大腿:“妈妈不要吵到姐姐哦~”

怎么不贴着人耳朵说话,陈韵都差点听不清。

她戳戳儿子没出息的小脸,问:“星星还有几页?”

陈星月的书爽快一收:“我看完啦。”

看样子是故意拿捏弟弟的,陈韵雨露均沾也捏捏女儿的脸,说:“都上个厕所再出门。”

当妈的准备好纸巾、汗巾、水杯、零食,把杂七杂八的东西全塞进帆布包里,还没跨出第一步就觉得疲惫不堪,

下一秒,她的“天神降临”。

宋逢林推门而入,看这架势问:“要出去玩吗?”

陈韵沉重点点头,抱着最后的希望:“外面还热吗?”

宋逢林看穿她的意图,手还在门把上:“我带他俩去吧。”

陈韵小时候想过嫁给盖世英雄,但谁说英雄一定要拯救世界的?

她嗓音甜腻:“辛苦你啦。”

挥手挥得迫不及待,宋逢林发笑。

等还没来得及往下走的电梯门打开,家门就已经关上了。

陈星月眨巴眨巴眼:“爸爸,我们好像被扫地出门哦。”

都从哪本书里学的这个词,宋逢林:“你知道扫地出门什么意思吗?”

陈星月假装拿着扫把比划:“就这样,扫出去了。”

要这么说的话,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小朋友从字面来看,哪里知道大人世界里的引申含义。

宋逢林只能尽量解释:“一般不让回来的,我们才用扫地出门。”

陈星月:“那我们不是,我们还要回家吃晚饭呢。”

又用宣布重大新闻的语气:“妈妈要烤鸡翅!”

她好像都吃上了,吸溜一下口水。

宋逢林忍俊不禁。

他很容易为这种微小的事情感慨,多年前茕茕而立的身影隐匿在虚幻之间。

不管怎么说,老天爷待他还是不薄的。

--

门一关,陈韵没听到父女间的这段小对话。

她把孩子们的拖鞋摆放整齐,进厨房淘米切菜,生怕再坐在沙发上就不想起来。

忙活一阵,手机响了。

她手在围裙上随意一擦,带着水珠的手划半天才接通视频。

刘迎霞都准备挂断了,一看到女儿的脸:“忙什么呢?”

陈韵把手机架好,对着自己的手:“做晚饭。”

这都几点了,刘迎霞:“才切菜啊?”

她在家的时候恨不得顿顿都现磨面粉,菜色烧出满汉全席的水平。

陈韵可做不到,说:“能切就很了不起了。”

也是,她打小干过几样活。

刘迎霞:“实在不行就吃外卖。”

又觉得不够营养:“要不我早点上去。”

陈韵:“不用不用,你们在老家玩着。”

问:“你们不是跟我小姨收花生去,这就回啦?”

往前三四十年,刘迎霞对一切农业劳动深痛恶绝。

现在只要不作为谋生手段,

她又乐意至极:“就两亩地,收不了多久的。”

陈韵对亩没有概念,连埋在地里的花生该是啥样都不清楚,但不妨碍她很愿意跟父母交流。

一家三口聊聊天,说些毫无意义的事情。

人生本就没有那么多意义重大,细数起来全都是狗屁倒灶的琐碎,翻来覆去还讲个不停。

一件八卦的细枝末节能听得人耳朵起茧子,却还是很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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